十岁?
她自小就不是什么讨喜的人,像块垃圾一样被丢来丢去,糊弄着日子就长大成人了,虽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时间仿佛停滞在她需要陪伴的那个年纪,她长不大了,但没有人喜欢巨婴,她只能悄悄的把巨婴藏起来,换上一张得体的皮,二十多年磕磕绊绊学着人的样子,说别人爱听的话,讲别人爱听的事,照顾他人的情绪,这样才会被别人喜欢,才会有陪伴,但心口不一怎能长久,周围的人就像云烟过客,始善终恶,真实的她没人喜欢,她留不住,没有能力留住,她明白虚假的皮根本没有用,滋生出来的阴暗久积成淤,溃烂,散发出腐臭……
直到沈青宇的出现,让她以为一切都变好了,她以为像自己这样的人也是会有人爱的……
如果没来佘盘山就好了,就算毕业后各奔一方,也好过像现在这样,又挨了一记闷棍,打得她措手不及,清醒后更加痛苦,一切都没变,她还是那个不讨喜的巨婴,那些美好像泡影一样碎掉,真实的自己依然蜷缩在那里,并没有消失或者改变,她只是把她遗忘了,
‘对不起,’
她抱住那吓得发抖的身影,
‘我不会再关着你了,既然生来便是草芥,那便活得恣意些,从今往后,我只在意你开不开心,快不快乐,想要就去抢,什么君子小人,我们不做人,就做个糊涂走兽,逍遥四方,快意山水……’
“求你不要再说了,你只要让我离开这里,会有人带我出佘盘山,离开佘盘山后,我保证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这里会发生什么,又因为什么都和我没关系。”小妺哭饶道,她不想再知道什么真相,不想再受到任何伤害,她只想屏蔽掉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现在已经由不得你选择了,我没想到你就是汪小妺,更没想到你会是赤蛊血脉,即使没有这些,但因为有阿鳞在,你去哪他都能找到你。”
敖凛放开了小妺,这一切都太过巧合,沈青宇的祭品就是阿鳞……汪小妺……她就像磁铁一样,所有的指针都在朝她偏转……
“他到底是谁?找我到底想干什么?”小妺厉声怨恨道。
“他是佘盘山的山神,因为沾染了浊气,附了魔,月圆夜我的力量会变弱,上次月圆夜,他借机以你的神丝为引,就是想蛊惑你成为释放他的钥匙,而你被剥离出的那一缕神丝,恰巧被十岁的我用蛇蛋捡到。”
“十岁?”小妺不解地看着敖凛。
“神丝一旦离散,就脱离了时间轴,过去,现在,未来,随意飘散,一定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自由了。”
“……那你想怎么办……不会是想杀了我吧。”阿鳞是引,只要她消失,自然就找不到自己,但敖凛不会这么做,那为了佘盘山的稳定,杀了自己才是最稳妥的方法,小妺越想越怕,脊背涌出一股寒意。
“你不能死!阿鳞会出事……而且很可能还会完成沈青宇的献祭,到时候佘盘山会大乱,他很有可能冲破封印,那后果绝不是生灵涂炭那么简单。”
“那为什么不杀了他,他不就在那里面吗?他也说过他想求死。”小妺有些急躁起来。
“你有弑神的能力吗?”
“……”小妺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的话,虚虚实实,不要听,更不要信。” 敖凛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不少,“我们能做的只能是用结界困住他。”
“你们的结界不是为了封印九婴?”
“那只是望湖编撰的传说,真正的九婴已经解体,你们见到的是烛九阴,九婴的最后一颗头,其实九头根本不会重聚,也不用封印,一切都是为了里面那位的体面。”
“那我是要永远被困在这里了吗?”
“你现在根本不在这里,要出去,只能靠你自己。”
“……”小妺恍惚了一下,看了一眼敖凛的大手,她上次是挨了一耳光才清醒。
敖凛突然转头看向地面的草丛,屈膝伸手,指尖上多了一只红光透亮的蚂蚁,那蚂蚁摇摆着触须,他盯着蚂蚁好一会儿,慢慢勾起了嘴角,
“出山的时候记得带走那只阴蛊,能保你免遭杀身之祸,不过出不出得去,就要令说了。”
“什么阴蛊?”
没等小妺问完这句话,她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眼前的景象就生生切换出了好多人。
……那是……乌伯?老蛊婆?敖歹?还有那个笨蛋赤蛊师……和好多不认识的面孔,看服饰,应该是望湖寨子里的人,他们都在看着自己,和身后的……不好!是川哥那群人!
小妺刚想往敖歹他们的方向跑,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拉了回去,
“别去!他们不是来救你的!”
黑色的斗篷一挥,她就被包进了那人的怀里,有淡淡的花香,
“尤今?”
“别说话,一会儿见机行事。”
尤今的声音第一次这么严肃,
“出了什么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