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将军府前马车才刚停下,欧星铭便跳下了马车,盯着那个挂着引魂幡和白灯笼的门口看。
阿芙把祖母和刘瞳的阿娘扶下马车之后,看了一眼也疑惑地问道:“阿娘,府上为何有白事?可是谁去世了?”
刘瞳的阿娘叹了口气:“令王被奸人所害,因着找不到尸身,法师说要停灵到满百天,让魂魄有时间找到回家的路。”
“好了,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进去?”祖母用拐杖敲了敲地,示意她们莫再议论。
“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扶祖母呀!”阿芙推了推欧星铭。
“好好好……”欧星铭连声答应,略带生疏地扶着祖母进了门。
这时候,一个老仆从大门边偷偷溜走了,直奔二房院子而去。
此刻,刘德父子正在下棋。刘德看着老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便皱眉问道:“阿勇,你这么慌慌张张地是做什么?”
“老爷!不好啦!”阿勇粗粗地穿了口气,惊魂未定地说:“方才大房那边带了阿芙和一个男子回将军府。那个男子看着跟大老爷年轻时一模一样!”
刘德听了,眼睛睁得跟铜铃一样,大手一挥将棋盘着落在地上,棋子瞬间散落了一地,噼里啪啦地作响听得让人心更乱了。他颤抖地指着阿勇,嘴唇不停地抖动,过了半响才说:“你可看清楚了?”
阿勇一拍大腿,更急了:“千真万确啊二老爷!阿勇在将军府伺候了您三十年,怎么会看错呢?”
刘梓庭看着惊恐万分的两人,十分不解地问:“爹,你跟阿勇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就给我闭嘴!”刘德指着刘梓庭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然后,他对着阿勇说:“大房他们现在在哪?你同我去见见老夫人!”
阿勇连忙点头,手指胡乱指着一个方向,语无伦次地说:“去去去去……他们去了……去了大厅!对!他们往大厅那去了!”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走!”刘德气冲冲地走了出去,留下刘梓庭一个人不知所措地坐着,看着一地散落的棋子。
刘德走到一半忽然就停了下来,阿勇一不小心就整个撞到了他身上。阿勇连忙后退好几步,试探地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刘德转身,狐疑地看着他:“你可是看清楚了?确实与大老爷长得一模一样?”
“哎呦!老爷,我这还能骗你不成!这门口挂着引魂幡,要不是现在太阳还在天上,那人有影子,我还以为活见鬼了!”阿勇拍拍自己的胸口,才悻悻地继续说:“这也快清明了,就没见过这么晦气的事……哎!老爷你怎么又往回走了?”
“回去!”刘德头也不回地又往院子那边走。
阿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又不敢逆他意只好乖乖跟着回去了。
当晚,刘德在李家出事后第一次上门。因着李年元已经告老还乡回了满堂元,所以他是来找他的大舅子李方璟商量。
他把今天将军府的事情告诉了李方璟,然后问他:“兄长,那孩子明明二十年前就……”
李方璟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打断了刘德,给他倒了杯热茶,不急不慌地说:“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你慌什么?将军府那个名正言顺的嫡子的棺材,再过几天就要下葬了。”
“可是……”
“喝茶,没那么多可是。”李方璟点了点桌子,忽然压低了声音,神情一凛:“你要当心的是你那个堂侄女婿。他昨天去了溪渝城。”他顿了顿,不屑地说:“和那个长孙将军一起。”
前些天宫里传来消息,玉淑妃害端淑妃小产。皇上一怒之下就让玉淑妃去了玉慈庵吃斋念佛,思过一个月。
加上现在李方璟对这件事的态度和方才他说的话,刘德心中已经了然,这是在叫他现在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李方璟又提高了声音说:“是谁给你的狗胆让你在玉慈庵下毒的?”
面对李方璟无端的控诉,刘德十分意外——他不过是想让刘瞳死,只是他指使的人不知道刘瞳长什么样,所以在刘瞳回来之前一直毒错了对象。后来等令王出现在满堂元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一直毒错了人。
等刘瞳终于从满堂元回了景歌,真的住在玉慈庵的时候,他随即命人加大慢性毒药剂量试图加速她的死亡。可是万万没想到,还差最后一剂的时候,纪垣却来接走了她。
李家从来不过问他与刘家的恩怨。现在李方璟无端的指责是何意?
李方璟看着他一脸茫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随手把杯子摔在了地上,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闲适:“静安师太是玉淑妃生母,她若是被卷入此事之中,你怕是不想活了!”
这句话唤醒了沉睡在刘德脑海中的记忆。八年前李方璟与静安师太情投意合,是一对神仙眷侣。可是当年李年元有意与费家亲上加亲,硬生生要李方璟将当时刚生了女儿的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