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他们两个人并排走着，没有说话。张思裴将目光集中在道路两边的活动摊位上，避免被人发现自己心乱如麻。

餐厅里排着长队，只有两种套餐可选。

“你要汉堡还是热狗？”梁柯闻问。

“汉堡，我自己买就好了。”张思裴打开手机准备扫码。

梁柯闻已经付好了款，将一盒套餐分给张思裴。他们找了个空座，面对面一声不吭地吃起晚餐。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又是梁柯闻打破了沉默。

“在杂志社打工。”

“我在开发游戏。”梁柯闻毕业于国内top 1大学中正大学的计算机系，毕业后创业成立游戏公司。

然后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张思裴用纸巾擦了擦嘴唇，还有一个小时才开赛，她不想再这么干坐着，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回场馆了吗？”梁柯闻收拾着餐盒。

“我去纪念品店看看。”

没想到梁柯闻跟着一起去了纪念品店，虽然张思裴感到不自在，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她在纪念品店里来回转了几圈，在货架上比对商品，迟迟没有选好中意的周边。

“你要找什么吗？”梁柯闻问她。

“我刚才看到他们买到了jellycat的网球玩偶。”

梁柯闻立即询问工作人员，已经售罄。于是张思裴挑了一枚纪念徽章。

还有半个小时，他们返回中央场馆。梁柯闻的座位是与张思裴的7A隔了两个区的9B。张思裴无法确定他是什么时候买的票，她的购票截图中没有截到9B区。

张思裴将身体往下缩，好让旁边高壮的大哥挡掉瘦小的她，不让梁柯闻发现她在偷看他。

夜场比赛打得很胶着，张思裴的关注点也集中在了在球场上跑动的运动员，她因为梁柯闻而怦怦直跳的心，现在随着网球撞击在场地上的响声而跳动。

将近11点，观众激情未减，卢布列夫在抢七局中获胜。

结束比赛后，张思裴跑到看台一层，站在球员通道处的上方，想要近距离看一眼球星。卢布列夫此时正在和VIP区的球迷合照签名。

“要不要帮你拍张照。”梁柯闻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张思裴的身后。

张思裴没有转身，望着球星被VIP球迷热情地包围，“离那么远呢，拍不清卢布列夫的。”张思裴只打算等在那里，等他经过球员通道时招个手。

保安不停地赶球迷。张思裴看了最后一眼终于舍得离开，他们两人一起走出场馆。从亮堂的体育馆到黑黢黢的室外，低垂的夜幕没有一颗星星，风不受阻碍地钻进她的身体，张思裴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来的？”梁柯闻问。

“打车。”

“人这么多，打车很困难，你坐我车吧。”

“不用了，我还是打车吧，不麻烦你了。”张思裴看了眼时间：11点09分。

“真的不用吗？”

“不用了。”张思裴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梁柯闻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场馆大门口人山人海，由于交通管制，张思裴走了一段路，才停下来打开打车软件：前面有208人在排队，等待时间预计为2小时。

天哪，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张思裴观望周边环境，荒凉的郊区只有路灯亮着幽幽的光，树影幢幢，树叶飒飒作响。白天还是风暖日丽，现在晚风瑟瑟，她将单薄的上衣往下拉，用手挡着裸露的肚子。

旁边有几堆结伴的人群，说说笑笑，偶有几辆车停下接人。

“这么多人，你打到车了吗？我送你吧。”梁柯闻的车停在她的面前。“张思裴，这么晚了，上车吧。”梁柯闻怕她没听见，又说了一遍。

张思裴还在犹豫，但她的手机电量只剩5%，她打开了梁柯闻的车门。

“你家还在灵石区吗？”

“我在外面租了房子。你送我到附近的北区广场就好了，那里好打车。”

“没事的。这么晚了，我直接送你回家吧。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你的住址？你告诉我小区名，我不会跟进去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思裴沉默片刻，“三岩区林州花园1号门，麻烦你了。”

“我也住在三岩区，顺路。”

在拥堵的道路上，在寂静的车厢里，张思裴望着窗外，心中骚乱不宁。

“看比赛的人真多。”梁柯闻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嗯。”张思裴报以冷淡的回应。

“我朋友开了一家网球俱乐部，你下周要不要去那里打球，也在三岩区，离你住的地方不远。”

“我喜欢看球，但我不会打网球。”

“我也不会，我们可以一起学，我朋友可以给优惠。下周要不要我预约一个体验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