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餐饮皆愉快，而总归回于婚亲正事。韩卫正先来开口，他所视公子与慕思语两人，公子自然得体，仪表有谦，而慕思语低头粉面，巧作含羞。

“你们两人相见有缘，那么这婚辰时日，还得择日定下才可。也好了却老夫这余生的心愿。”

“是啊，你们二人郎才女貌，这婚事还得早日定下才行。”

旁边慕夫人，慕思语的母亲也随之开口。作为母亲，他自然是想女儿嫁一个好人家。

倒是慕常丰不急定论，他予慕夫人夹了菜，放于她碗，而后面转生严色，与韩卫正道：

“父亲，这莫万生虽说是【莫家】之人，但底细不明，如何脾性，怎能轻易将思语嫁与他？就算他合你眼缘，也得让我探弄清楚才行。免得着了这江湖骗子的把戏。”

慕常丰语固恶，但关系自家掌上明珠，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你若是怕，便自己叫人去【徐州】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有我们这个莫家，是不是有我们这两个人。”

公子尚未言语，老师已然开口，而面作愠怒之色，似有不喜之意。

见老师失态，公子立马圆和：

“爷爷，何作此态，你若是如此，我该不让你随来。让诸位见笑了，我爷爷脾气向来和蔼，今有失态，也是过于溺爱与我…还望体谅。”

待公子说完，我细观他人神色，从韩卫正眼中看出了些许赞赏。或许同为溺爱孩孙之人，他从老师身上找到了共通之处。

而老师明显一副计谋达成的模样，愠怒的脸上，憋着笑意。我知道他是想听公子叫他爷爷。

“好了，常丰，你也少说两句。本来挺好的气氛，都给你搅和的…”

“就是，你平时板着个脸也就算了，这父亲在场，好不容易这么高兴，一家人好好吃个饭怎么啦？”

慕夫人脸上也透露出些许不快，只是演技偏差，她可没有真心生气。他们两人，只是在□□白脸皮而已。

“哼！总之，在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思语这门亲事，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慕常丰率先离席，也不顾他人面子。我或许知道他对女儿不舍之情，可我总归是不明白的…

一个父亲，当真会为女儿生气，而不是把她卖掉吗？

我在青楼之时，多见买女的赌徒，他们脸上亦有愤怒，只是眼中沾赌，而无女儿身影。

我又小心看了慕思语，她正指着离去的慕常丰，对她母亲撒娇：

“母亲，你看父亲他…一点也不关心我…”

她的声音，如珠落玉，可听到我的心里，却五味杂陈，是嫉妒吗。嫉妒他又一个这么爱她的父亲？还是羡慕呢？羡慕她拥有这么多…

“清宁，想什么呢？还不跟上来。”

公子的声音唤醒了我，方才是我走了神。

饭局已经结束，老师和韩卫正两人合聊愉快。或许还有未聊完的话题，他们两人独去了一边。

慕思语挽着慕夫人的手，轻含着笑容，也散步去了。

而我立在原地，有些发愣，他们都有归处，那我呢？

“清宁。”

可能见我没有答应，公子他又转了回来，轻轻地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一点不疼。

“还不走，你不饿吗？”

“嗯。”

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不自觉地想去牵公子的手，可一想到这是在慕府，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害怕人看见，就立即把手缩了回来。

“傻瓜，人都走光了，还不知道自己找吃的。”

“嘻嘻，和公子比起来，我就是傻嘛。”

我迈着步子跟在公子的后面，公子要高我许多，抬了些头，也只能瞧见公子的侧脸。

“哪有人说自己傻的，你倒是第一个。”

接着公子又说道：

“我让人在院子里给你准备了些吃的。为了以防万一，我得让【徐州】那边准备一下，免得真被人察出来…就先不陪你了。”

“公子的事情重要，我会自己去吃的。”

我看着公子走进书房，然后才去院里吃饭，只不过…公子准备的…也太多了些…

之后无事，闲步于院落之中，偶坐石台，对着公子房间发呆。

等一声啼鸣过后，有鸟悬翔直上，没入云端，想来是公子安排好了。

下一刻公子开门，径直过来，与我面对坐着。他也不说话，而于身后拿出一盒初粉色的胭脂。

“先前…在街上买的，老师…说女孩都喜欢这个。”

“我…”

我还没有回答，余光中突然闪现出慕思语的身影，她从那拱门进来，恰巧碰见了这一幕。

“没想到吧，被我撞见你讨女孩子欢心？”

她的声音入了我的耳朵，自然也入了公子的耳朵，而公子的耳朵…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