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4:时光机（2）

孟南浔基本是一个月回来住一两个周的，没有孟南浔的饭桌上俩姐弟有说有笑的，孟南浔一回来除了三个人吃饭咀嚼声静的就只剩下呼吸声了，很难得能听到孟南浔主动开口打破这样的安静:琉夏高考过后没有安排吗？

俩姐弟惊讶抬起头对看了眼，盛年本来是不想当着琉夏的面和孟南浔商量出游计划的，没成想孟南浔会主动问，盛年柔声道:我想趁着琉夏还没上大学带他出去好好玩一次。

好好玩一次？你的意思他从五岁进这个家从来都没好好玩过？

孟南浔的话如平常清冷，是非常让人不舒服的那种清冷，盛年更显温柔说:上了大学他就是大人了，高考前期学习一直很紧张，我想带他出去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哦，原来他在这个家一直活的很压抑啊！看你们姐弟俩是多么想迫不及待从这个家逃离出去，翅膀硬了，不需要我来养你们了，所以开始计划如何摆脱我了！

琉夏忍不住站起来说:你不要每次回来好像我们姐弟俩欠你似的。

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

孟南浔逼近琉夏，盛年速度的挡在琉夏身前口气讨好似的说:他还是孩子说话不知轻重的...

盛年没说完被孟南浔打断道:孩子？你刚不还说他要上大学了是个大人了？怎么现在又成孩子啦？

琉夏将盛年拉过身后抬头挺胸对着孟南浔:这么些年你把对我的种种不满都施加在我姐身上也够了吧？从此以后你不必咄咄逼人的欺负我姐，有什么不爽直接冲着我来。

呵呵...一阵冷笑...孟南浔不屑的看着琉夏:噢，长成大人了，知道保护你姐了？可惜晚了，你姐为了你，孟南浔的话立刻被盛年打断:琉夏，马上跟孟先生道歉！

我不、我不、我不道歉...一个耳光扇在琉夏脸上，盛年口气坚定:道歉！

我...

白琉夏，我叫你道歉！否则从这一刻起你我不再有任何关系。

琉夏憋着委屈和被践踏的自尊对孟南浔道:孟先生对不起！

然后他对着盛年眼里装满了悲哀:我讨厌你因为我对他委曲求全、我讨厌你因为他让我伤心欲绝、我讨厌这种因为施舍而不平等的尊严，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他给我们的所有施舍都通通还给他，只有我们不欠他什么了，白盛年才不会这样为了我没有尊严的活着。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书房里盛年和孟南浔相对坐着，盛年将茶泡好递给孟南浔说:为什么非要在琉夏面前谈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知道的，从头到尾我都不希望他知道我的人生过的是如此不堪。我已经这样了，就算偿还你的恩情十三年也够了吧！

十三年，这十三年来你们姐弟俩吃的住的用的求学哪样不是我给你们的，但凡你有点良心也不会把这些看成一种交易，而不是情意，从你求我救你弟弟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把自己卖给我了，从那时起你就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难道我们之间不是交易吗？十八岁那年你彻底的剥夺了我的人生，是，你养着我们姐弟俩，十三年来我也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的身体偿还你的恩情，你我之间不就是一场金钱与□□的交易嘛！

孟南浔扼住盛年的脖子冷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个连拥抱都像块冰一样冷的女人跟我谈□□，白盛年你记好了，没有人左右你的人生，这都是当初你自己的选择。

出了书房盛年站在天台上，微风吹起她黑色长发，孟南浔的话残忍却是不能否认辩解的事实，望着碧蓝的天空盛年好想大喊大叫来发泄心中的委屈和懦弱，她好想质问爸爸为什么要把琉夏带回来，既然带回来为什么要丢下她和琉夏，十三年了，爸爸，我一直坚守着对你的承诺，可你知道吗？为了这个承诺我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姐，对不起！

盛年抹了几下眼睛回头对琉夏笑:你这死孩子什么时候喜欢躲在背后吓人了！

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拖油瓶？记得小时候阿姨常骂我是个野种是个没人要的拖油瓶，只有姐和爸疼我，我知道在姓孟的眼里一直是容不下我的，如果没有你白琉夏早就死了。

盛年握紧琉夏的手:从爸把你抱回来我就对爸承诺过这辈子都会对你好！姐不希望你冲撞孟先生，如果没有他这世上或许早就没有白盛年白琉夏了，他养着我们供我们读书，琉夏人活着要清楚自己的处境，弱者的世界里是没有任性和随心所欲的，那是强者的专利，你和我都不配使用。

盛年这番话是说给琉夏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孟南浔一直以来都是强者，和他反击只会自取其辱！

姐，你喜欢孟南浔吗？

琉夏，有时候生活是不能随着自己的喜欢来的，苟且也是生活的一种。

我已成年了，我会打工赚取自己的大学费用，姐，我们离开他好吗？

十三年来盛年想过脱离孟南浔，工作之后盛年也想过离开，她和孟南浔究竟算什么？这个在她枕边睡了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