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心积虑

朵拉训诫完，柴韵雯拿着答题卡没走出去几步，又被叫住：“哎，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柴韵雯心头猛的一颤，看着朵拉不知道说什么。

见势，答案呼之欲出，她一语定论，就说是早恋害得她成绩下滑。

“回去写三千字检讨，下次成绩回不来，通知家长，来趟学校，你看看人家唐昊泓，每次考试单科必定保证至少三科霸榜，这次又是年级第一，这次还造了个英语143，有时间还是多研究研究怎么提高成绩吧。”

出办公室被谭庆喆撞了一下柴韵雯也没注意，谭庆喆打量她两眼，试卷被捏的皱巴巴的，应该是没考好吧。

柴韵雯刚回教室坐下，板凳还没捂热，朵拉风风火火的进来：“所有人出去，排位置。”

这是一中的惯例，每次考试都要重排一次位置，按排名，排名越靠前，可选的位置就越多。

不过这次柴韵雯大概是最被动的一个，不仅语文没考好，物理也考砸了，物理老师还是那种不怒自威的老大爷，说老大哥更贴切些吧。

毫无疑问，最后剩下的那个位置成了柴韵雯的宝座。

她斜眼看了看周卿清，周卿清眼神犀利，似要把人刺穿。

以往每次她都会给柴韵雯留位置，或是柴韵雯考的比她好，两个人都会商量着做同桌。

柴韵雯走到香香身边坐下。

“哎呀阿雯，一直都想跟你坐来的，这次终于实现了。”

柴韵雯笑笑，心不在焉，看着她男朋友和好朋友的背影，乍一看，还挺般配。

她大概是疯了，那可是她男朋友啊。

朵拉刚训斥完人前脚出了教室，后脚物理老师进来，直指柴韵雯。

以后这样的倒霉日子还多着呢，习惯就好，捋捋头发，她换了副哭丧的表情，物理老师到底还是温柔，骂了几句，开始讲起大道理，最后也没把她怎么滴，出了办公室，又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

回宿舍，香香还想拉着柴韵雯去打篮球来着，一天下来，她感觉疲惫了不少，香香拉着宿舍长抓隔壁宿舍的同学一起去了。

实际上，外面漆黑一片，除了勉强照明的路灯，压根看不见什么的。

柴韵雯把书包往床上一扔，整个人“大”字型趴在床上。

周卿清推门进来，看她趴着，也没说话。

柴韵雯猛地坐起来，给周卿清挪了张凳子。

“哎，物理老师没为难你吧？”

柴韵雯抬头，就见周卿清好奇宝宝一样的看着她，挥挥手：“没有啊，就是说下次再拖平均分，罚抄课本十遍。”

“十遍？这么狠，太不人道了。”

……

“那语文老师呢？”

柴韵雯依旧摇摇头，只当她在关心自己。

“本来心情很糟糕的，但是一想到周末要去游乐园，坏心情就烟消云散了。”

“游乐园，怎么先前没有和我说。”

柴韵雯心说：蠢货，怎么把这茬说出来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变相宣告自己要和徐家俊约会吗？

“刚刚决定的。”

“和谁？”

柴韵雯犹豫了几秒，反正最后都会知道，坦率一点也不见得多糟糕。

“和徐家俊他们，就是还有谭庆喆，陎智炎，你知道的，他们三个就像三胞胎一样。”

周卿清脸上没什么异样，柴韵雯心里也释重了些。

“你整天和一堆男孩子混迹在一起不好吧。”

柴韵雯拿笔的手顿了顿，深呼吸一口，坐下来。

“我和徐家俊在一起了。”

她的语气近乎玩笑，就是那种痴人说梦的语气。

她以为这样，周卿清不会相信吧。

“我和谭庆喆在一起了。”

周卿清也顺着她的话往下接，照着她玩笑似的语气。

“我们周末要去游乐园。”

“我们也是。“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父母会一直在一起。”

周卿清不按套路出牌，凭空来了这么一句，柴韵雯一时接不上话，她又道“我爸爸没有死，我没有继父，我没有偷过别人家的鸡，我没有做一个违背良心的人，喜欢上本属于别人的男朋友。”

她人身攻击的意味不要太明显，柴韵雯就是那个死了父亲，有了继父，爸爸临死前家里穷得叮当响，她擅自做主去偷了邻居家鸡给父亲炖汤，还顺带抢了本属于周卿清的男朋友的人。

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不堪会成为杀死自己最锋利的那把刀。

即使后来她努力存了三百块钱垫在邻居家窗沿上还了鸡的钱，这也是她手脚不干净的铁证，是她回忆中的污点。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咬着牙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