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春去秋来，渐欲湖畔又是一番热闹的景象。湖面平静无澜，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湛蓝的天空。

秦暮没想到又一次在九月诗会上遇到了卫尘泽。说来也巧，自从她与王初肃成亲，她很少遇到过他了。除去他亲自来问明自己对王初肃心意的那次，与他见面印象最深的便是九月诗会了。

卫尘泽一如既往，儒雅随和而又谦谦有礼。他没有像她出嫁之前一般与她并肩而行，而是距离上总落后秦暮一些。

他知道她已为人妇，这样也好避嫌。

其实许多人都说过王初肃与卫尘泽气质上有几分相似，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是从一开始秦暮对王初肃就比对卫尘泽更特别些。王初肃身上有着他没有的如劲松一般的坚韧，也比他更隐忍。

秦暮想，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不知不觉偏袒向王初肃。那时候，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公主……”卫尘泽本想问秦暮在王家过得可好，又觉得此话实在多余，又住了嘴，

秦暮有意替他解围：“听闻卫公子现在太府寺任职任太府卿，恭喜卫公子。”

“多谢公主，小有所成，不足挂齿。”

“卫公子在世家子弟中亦是佼佼者，此言实在谦虚。”

卫尘泽知道秦暮是在同自己客套，心里五味杂陈。若是当初他在京里初闻风吹草动时便出面，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问出了口。

秦暮不知他为何对她执念这么深，过了这么久竟还被困在此事上。

“当初是他向父皇求娶，卫公子猜猜他为何在风声正盛时提出要与我成婚？那时的王家刚受重创不说，他此时提亲便不怕引火上身？”

卫尘泽忽然停住了脚步。是啊，那时提亲，成帝怎么可能不怀疑是他为求娶清和公主不择手段而自己在京中散布的谣言。除非，是清和公主一早就在成帝面前提过此事。所以成帝才会答应得如此痛快。

“是公主先提出成亲之事？”卫尘泽恍然大悟。

“公子这般聪明，又怎么迟迟才反应过来。困于过去不见得是件好事，公子还是多向前看看。”

卫尘泽听了秦暮的话，心里滋味更是难言。是，这么明显他早该看出来才对。他当初竟还以为是情势所迫，秦暮不得已嫁到王家。之后听闻他们二人夫妻不和的传闻后，他竟隐隐还抱有一些期待。现在想来，他还真是自作多情。是他自己一直将自己困在了过去。

他再回过神来时，秦暮已经转了身。他顺着她的目光见来人是王初肃。

王初肃只淡淡地与卫尘泽颔首示意，又伸手去握住秦暮的手。他另一只手微微搂在秦暮腰上，满眼的笑意。

“公主来此处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见你和李大人聊得入神，我便一个人来此处转转。”秦暮回他。她的神色再平静，卫尘泽也能在她眼里看到有对自己不曾有过的温柔。

清和公主这么清冷的人，当真的心悦一人时也不例外，满眼装的只有他。

卫尘泽也知道自己再留在此处实在是没眼力，寻个借口便离开了。

“公主怎么和他走在一起？”王初肃看似不经意地问。

秦暮看他这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忽然存心想逗逗他。

她只顾说旁的：“你与李大人聊完了？”

王初肃不满地捏了捏她的手，不悦全在脸上。

“偶然遇见罢了。”秦暮只好解释。

“我不想公主和他走在一起。”

“为何？”秦暮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心悦公主。”王初肃万分肯定地说，“之前春猎时他便主动凑到公主跟前，之后有一回公主出宫去公主府也是。”

秦暮看了他两眼：“你倒观察得挺细致。”

王初肃忽然拉着她停住了，神情认真道：“因为我也心悦公主。”

秦暮没忍住扬起了嘴角，回他：“知道了，我的驸马。”说完，又去亲了亲他的唇。

王初肃不自然地看向了湖面，闷声说：“公主下次能不能在家这样？”

“为何？”

王初肃凑到秦暮耳边轻声说：“因为外面人多，我怕我忍不住。”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中有着股勾人的魅力。秦暮听着耳朵一热。

“那就亲，没人看。”秦暮回他，若是没有耳尖那抹红，还真以为秦暮不在意旁人。

“可是……”王初肃顿了顿，又接着说，“我不止想吻上公主的唇，还想做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