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四起
主殿下屈尊驾临!”
“人家二房还有个总兵呢!说到底还是娘娘得势,拉扯着一家子从商户直接跨了阶级。”
“听闻去年大房家的公子也中了举!聂巡抚那么傲气的人,见了都礼让三分。”
“不过说实话,这乔老爷子也的确人品贵重,教导出来的子孙也出类拔萃!前些日子……”
……
接连两天,知府衙门丢了账本一事像长了翅膀似的,不胫而走。上至官绅豪强,下至乞丐流氓,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公主驾临太原的消息相比官场阴司,缺乏了神秘与猎奇,传播力度自然就相形见绌了。
傍晚时分,知府后衙。
赵伯从丫鬟手里接过食盒,轻手轻脚的进了书房。小心翼翼的将吃食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
停手后,探头望了一眼屏风后坐在紫檀交椅上闭目假寐的汤承平,踟蹰了片刻,还是开口轻声道:“老爷,该用饭了……”
汤承平睁开眼,将一个红木盒子往前一推,吩咐道:“赵伯,这里边是一点银票。你酌情给……给大伙分一分,还有一份是单独给你的。”
“老爷连小人也不要了?”
赵伯有些激动。
斑驳的灯影在汤承平的脸上留下一片阴翳,温声道:“赵伯,听我的安排,这是为你好。跟了我这么多年,都不容易。早走早好,别临了落下个不得善终,就是我的罪过了。”
“老爷,何至于此?!”赵伯已然带了哭腔,“左不过是丢了两本书罢了,何至于闹到要遣散家仆的地步?您挣下这份家业何其艰难……”
汤承平抬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下去了。
“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也听到了,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舆论。其用心不言而喻,估摸着我身陷囹圄仅在旦夕之间?”
赵伯立即红了眼眶,“我们还有亲家老爷,他……他会救您的!”
汤承平感觉自己舌尖都是苦的,长叹一声。
“明面上为了避嫌,他不会管。暗地里,他不下杀手我已经感激涕零了,安敢指望他救我?”
“可我们明明什么都没丢啊!”
汤承平敛目盯着盒子上的纹路,心神俱疲。
于他而言是什么都没丢,可是怎么证明呢?坊间传闻甚嚣尘上,他这边言之凿凿的说没丢,于钟泰而言这就是他居心叵测的狡辩。以他对钟泰多年的了解,只有将实物见呈于书案之上,才能博得信任。可是,他敢保证,这本账册出不了太原城就会被人暗地里截获。
汤承平脊背颓然倒下,不想再解释什么。
“赵伯,按我说的去办吧。没有吩咐谁都不要进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