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炉
清晨,斑驳的云似重峦叠嶂的雪峰,又似层层叠叠的龙鳞,遮挡着如月般的朝阳,于光影交错之处挥洒晨晖。
暮地平地一声炸雷“轰~”!
这已经是姜辰妍第1380次炸炉子了,她习以为常抹抹嘴,吐出一口黑烟,顶着一张乌漆麻黑的脸和炸窝的头发语气平淡的对着赶来的下人们说道:“清理炉灰时,将里面未燃尽的药草和石材收集起来,留着!”说罢便走出门去了。
众人看着她留下的渐行渐远地黑脚印,叹了口气。圆发髻少女悠悠开口说道:“害~这都炸了1300多次了吧,你们说这仙丹到底能不能练成啊!二公主犯得着为了一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婆子给堵住了嘴,婆子一脸惊慌地说:“你可小声点吧,这话要是让二公主听见,搞不好要给你几鞭子!”
圆发髻捂了嘴,撇了眼那红色身影,摇摇头,走到那炸开了花的黑炉子边上找未燃尽的材料去了!
黑脚印一路顺着走廊走回卧房,看到圆桌前坐着一男两女,又用手抹了把嘴上的灰,扶手一压,施了一礼:“父王母后早!”
只见座位上的姜石年面色铁青,负手站了起来,走到蓬头垢面的姜辰妍面前,冷喝一声:“给我跪下!”
姜辰妍张张嘴,刚想唤一声爹爹,但是瞅见姜石年背后露出的一截鞭子,果断将爹爹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里,提起衣摆,端的直直地跪了下来。
“知错了吗?”姜石年看着倔的像头驴一样的二姑娘,气不打一处来的问道。
姜辰妍语气坚定地说道:“不知女儿错在哪里,如果父王说的是炸坏炉子的事儿,女儿自会再去求太上老伯给铸一鼎新的。”
姜石年听罢铁青的脸都绿了,拿出鞭子指着姜辰妍的鼻子骂道:“姜辰妍,你要翻天啊!那太上老君公务繁忙,不时奉召下界传旨就是为了给你送新炉子是吧!你非把你那点私事儿闹的三界人尽皆知你才罢休吗?我告诉你,你若是再这般胸无大志的日日玩火自焚,你便不配再作我姜石年的女儿!”
只见姜石年气的身形一歪,一个踉跄,座位上的夫人和独臂少女立马忧心地站起来去扶他,这是姜茶第一次见好脾气的义父发这么大的火,义母也厉色撇了姜辰妍一眼,示意她赶紧认错!
姜辰妍小脸一别说道:“父王,我炼制丹药也不过是为了早日羽化登仙,想当年我大姐亦是如此才得以位列仙班去到那天族享尽天人福报,女儿不知何错之有?”
姜石年抚了抚胸口说道:“那能一样嘛,辰灵登仙是为了和那赤松子一起保人族风调雨顺,护我族国泰民安,免受炎火之力的侵扰,可你呢,就为了追杀一个桑树精整日里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我人族公主的气度,最后问你一遍,认不认错!”
“不认!我曾托爹爹到天族帮我找找那树精,可爹爹却全然不放在心上,所以女儿只有自己夜以继日炼丹才能早日上天族去找它!”姜辰妍嗔怪着说道。
“啪~”地一声,拇指粗的鞭子落在姜辰妍背上,红色的衣服连同皮肉豁然掀开一道口子,猩红的血冉冉渗出,在本就鲜红的衣衫上浸染出一朵墨兰,血腥味弥漫开来!显然几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打的有些发蒙。
这一下是真打狠了,只见姜辰妍脸色一变,下意识拿手捂了肩膀,她咬着牙盯着姜石年,从牙缝中堪堪挤出一句话:“我就算死,都要拉他给我垫背!”
姜石年看她这样子是真想再抽她几鞭子,但恐怕真的打死她都无济于事。便哼了一声扔了鞭子拂袖而去。夫人促着眉头,眼含泪光,拍拍姜茶的手,示意姜茶这里就交给她了。见姜茶会意地点了头,便没多说什么,不忍地看了一眼跪着的孩儿,叹了口气,随着姜石年一道走了。
姜茶蹲下送了些灵力在她伤口之处,想劝劝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并不明白为何姜辰妍会有那样充满杀气的眼神,这种眼神她曾在她邻居姑获鸟的眼里也看到过,它头一次知道是姜茶托林中雀灵通知丢孩儿的父母来寻孩儿之时,便是用这种杀气腾腾的眼神看她的。
但是她从未觉得姑获鸟是只坏鸟,比起外界那些“姑获鸟妖,穷凶极恶,专偷孩子挖心”的说辞,姜茶觉得用“老眼昏花,眼神不济”这些词来形容它更为贴切,因为它只不过是丢了自己的孩儿以后,总把别家孩子认成自己的,所以才会想尽办法去偷。
处于这种癫狂状态下的人,无论她再怎么舌灿莲花,也是白费力气!那时候她还不懂什么叫“恨”!只觉得世间之事,自有缘法,生死轮转,皆循大道。故而总是老气横秋地说教那些花草精灵,得了那“抖姥”的称号!
想来这姜辰妍也定是如那姑获鸟一般,是个可怜人,莫不是那桑树精也偷了姜辰妍视若珍宝的东西,才令她这般癫狂!
姜辰妍挨了打,衣服也破了。姜茶安顿好她,便想着去找响儿给姜辰妍备套新衣服。走到膳房那里,看见从里面“嗖~”地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