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这白衣少年与她们非亲非故，虽然双方不曾交恶，但也没有其他情分在。

虽说那魔修的攻击多半是冲她而来，可她实力更强一分，先他一步，让他承接火力，也说不上多过分。

甚至，她狠狠心，就是要找个替死鬼又能如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过去的诸多教训已经无数次验证了这一道理。

然而，她回首望去的瞬间，却恰好对上了那双觉得熟悉的凤眸。

少年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半点情绪。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早已习惯了被放弃被伤害。

因为没有期待，所以也不会因为失望而有所波动。

这样的眼神，秦芊芊曾经在商墨言身上也看到过。

在他们相遇不久的时候，他就经常用这样的眼神打量她，仿佛她对他有所图谋，随时会丢下他，而即使她这么做了，他也不会有丝毫意外。

很可怜的眼神。

秦芊芊当时这么想。

就是这一眼，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没有人比那时被信任的师长同门背叛诬陷的她，更懂得那样的眼神是经历了什么。

秦芊芊不爱照镜子，偶尔却也会思考，她大概也露出过那么可怜的眼神吧。

但她到底不一样。

她曾经是个修士，未来也能想办法修炼回去，而身为凡人的商墨言不行。

或许是出于一种抱团取暖的心理，同病相怜的境遇让她对商墨言更多了一分心软。

后来随着关系逐渐深厚，得知商墨言在魔门的那些经历，这一分心软便化作了实质的心疼。

困境之中，他们互相扶持，彼此依偎，这才最终走到了一起。

而现在，又是同样的眼神让她生出了不忍。

看似冷漠和不在乎，又好像在说，救救我吧，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于是，明明知道不该同情心泛滥，以少年的实力也未必会因此殒命，她还是神使鬼差地出剑将人带到了身边，护着他和梁树羽躲开了攻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神智回笼时，秦芊芊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心底不由微微自嘲。

都说爱屋及乌，她倒好，居然为了那一份熟悉就敢拔剑相助了。

果然色令智昏，冲动害人。

幸好商墨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