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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越浩话出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数米外,昏黄灯光下,精神力激荡卷起散乱在地的一堆乱七八糟的棉絮、衣袍、呈千钧之力重重向外砸。
围观人群吓得恐慌惊呼,退潮般往外扩散。
圆圈中心有七八个Alpha,拳打脚踢两个人,一个弓起背匍匐在另一个身上,承受了大部分的击打,头濒死般垂落,随着被打的频率,一耸一耸在地上洇出鲜红的血溪。护在身下的人,只见满头银白的头发,声音凄厉撕心裂肺:“别打了,别打了……”
Alpha们没有对他们的求饶手软,分出几个人对付不长眼多管闲事的人,余下两个继续捶打两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还钱,还不出钱,要么给房,要么给人!还以为是什么阔太太、阔少爷呢?跟我们耍横?我们比你横!想死是吧?今天弄死你,这个老太婆、这个破房子,抵债!”
地上的人竭力屈腿支地起身,刚一仰腰,又被一脚踩下去。Alpha大声地叫嚣:“来啊,起来啊,打我啊!不是能吗?不是横吗?来打我啊?”
他的腰被踩塌,疼得仰头,脖颈青筋胀得通红一片,痛苦到了极致。护在他身下的人,胡乱抓着他的衣服,惊惶大喊:“言言?言言!不要吓我!救命啊!救命!救救我们……”
“求求你们,把钱还给我们……”她的声音转哀,对围观的人群,满是无助和乞求,“求你们了,还给我们……”
“呸!”人群中有人骂,“我们哪有钱还?才借了几个月,催什么?”
“来的时候,装什么大款?有钱借,别催还啊!都是穷人,谁有钱还你!”
“求你们,求你们了……”声音一遍遍哀求,却被无视、嘲笑。没有一个人应要求还钱,看戏般看着他们被打,甚至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他们是这条街上的地头蛇,谁敢惹?那边那个会精神力插手的人,讨到好了吗?还不是被围殴?
越浩看着因出手被搅入这趟浑水、被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围攻的许岑岑,顿时吓得三魂六魄都快没了,生怕许岑岑跟他出来一趟出了什么事!
越浩的轮椅转得都快冒烟了,飞速地靠近,一听地上的两个人是缺钱被打,越浩连忙问:“缺多少?我给!”
“你给?”踩人的Alpha回头,看见越浩,有人上赶着当冤大头,自然也不会跟钱过不去,随口报了一个数,“一人三百,缺了两个月,利息二千四,三千六!”
“好!”越浩痛快极了,他来谈生意,取了现金作为敲门的见面礼,当即拉下衣服拉链,从内口袋取出一个小布袋交给Alpha。
一个小布袋装了五千,Alpha解开抽绳,一数钞票,神色变得满意,放下腿,一挥手:“兄弟们,撤!”
Alpha们齐齐收手,朝他聚拢。不管谁给钱,钱到位,便没必要打死人,留条小命儿,下个月再收费。有Alpha临走前,还朝躺在地半死不活的人吐口水,骂道:“算你走了狗屎运!”
围观人群看完了戏,三两散去,各自回家,都是附近的邻居,彼此认识,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地,或骂骂咧咧、或愤懑不平、或嘲笑讥讽离开。
“等等!”越浩叫住收了钱便走的Alpha们。
“还有事?”Alpha吊着一双眼,不屑地瞥他一眼。
越浩转动轮椅上前:“收保护费,费时费力,我有一桩买卖,您点个头,什么也不用做,坐着收钱,有没有兴趣?”
“坐着收钱?哪有这么好的事?”
“是不是好事,您听一听就知道了。”越浩笑着,微抬下巴,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Alpha拿在手里的布袋上。
Alpha捏了一下钱袋子,打量越浩,他坐在轮椅上,又瘦又弱又矮,手无寸铁却没有丝毫惧意,好似真来送好事,不怕他们翻脸揍死他。Alpha来了点儿兴趣:“说说。”
越浩的眼神朝两边瞥了瞥,示意Alpha们,附近的居民楼全是人,那些人看似走了,指不定在哪个墙角趴着呢。
“跟上!”于是Alpha们撂下话,又径直往前走。
越浩听话跟上,悄悄回头瞄了一眼许岑岑。
许岑岑在扶地上的人。
越浩见过地上那个被打得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遂决定一会儿再折返回来找许岑岑。
许岑岑扶起江言,江言的脸上、身上全是泥和血,身体软成了嫣红的腐乳,血似红丝,一碰就脆。他护在身下的人,搂住江言,着急地喊:“言言?言言?”
江言费力地睁眼,他的额角、眼皮被地上的石子划上,血蜿蜒下来,把他的睫毛凝成一股股,吃力地睁开一条缝:“奶,没事。”
江言的声音极哑,气若游丝一般,说着没事,听起来每一个字都是有事,听得她流涕不止,声音呜咽:“言言,奶奶找人医你,奶奶这就去,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