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已到
之后的几日,宋稚除了闭眼练功,便是大口的吃喝,牢狱中的饭菜清汤寡水,却丝毫不影响她的胃口。
贺裘每每惊讶于她的饭量,犹豫片刻后把自己的馒头递给她,“你就准备在这儿一直待下去?”
宋稚咬着馒头含糊不清道:“我……我在等……消息”
贺裘没听清她的话,狐疑的看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伸了个懒腰转身继续睡觉。
宋稚吃饱喝足后,抹了下嘴,只觉得全身内力纷涌,似乎比之前更上一层楼。
石樵翁的前辈和她自身修炼的内力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而系统那本功法秘籍,她几乎已经参透了最后一层。
她平复呼吸,盯着墙壁上的缝隙发呆,牢狱中难辨昼夜,宋稚只能通过这缕光来确定时辰。
眼下……应该是傍晚了吧……
忽然外面传了些许响动,贺裘睡得正酣没有反应,宋稚微微侧过身,抬眼看过去。
混沌不见尽头的暗色中,隐约可窥见一抹莹莹白色。
宋稚眸光微动,下意识凑近牢门。眼也不眨地盯着来人。
来人的身影越发清晰,依旧是不染纤尘的胜雪白衣,在这脏乱的牢房里格格不入。
宋稚一眼就望进了那双含着笑意的细长眸子里,他大步走过来,隔着牢门和她对望。
旁边有个官差一言不发的打开了牢门,然后转身识趣的退了出去。
“李寻鹤,你怎么来了?天华宗发生了——”
她话没有说完,就看见李寻鹤忽然弯下身子,长臂揽她入怀,又寸寸收紧,极为用力的抱住她,
宋稚的脑海里只剩下大片的空白,她能嗅到李寻鹤身上的清浅香气,耳畔感受到他呼吸的温热气息,听到他的声音温和又压抑:
“阿稚,我应该早一些来的……”
“李寻鹤,你怎么了——”
李寻鹤慢慢松开她,第一次打断她的话:“阿稚,你先听我说,三天之后,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到时不管是灵风镇的事,还是天华宗的事……”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指尖发颤,目光执拗而认真的看向宋稚,“答应我,都不要再去插手了……”
宋稚原本见到他的雀跃心情一点点凉下来,她后退两步,神情平静的开口:“为什么?”
“我撒手不管这些事,然后天高海阔任我去,那你呢?”
“为什么蔺见山会同意放我,你又答应了他什么?”
李寻鹤张下唇,却未曾说出一句话。
“你不愿意说。我不会逼你。”宋稚上前两步,盯着李寻鹤淡淡道:“同样我不想做的事,你也没有办法阻止我。”
李寻鹤忽然就笑了,他清冷的面庞上很久不曾出现过这样的笑容了,似乎整个阴暗的牢狱都因为这一笑,变得亮堂堂起来。
“依你。”他看着宋稚,一如往常般纵着她胡闹,“阿稚……我……”
宋稚是很喜欢他这么唤自己的,从他口中念出的这两个字,总是这般的缱绻温柔,轻而易举的就能勾走了她的魂。
但此刻,宋稚的心跳砰砰作响,却见他兀自偏过头,“算了,日后再说吧。”
宋稚想要追问,但方才的小官差不合时宜的闯回来,挡在他们二人中间。
“李公子,时辰不早了,左相大人还在等着你呢。”
他一边催促,一边重新将牢门锁上,李寻鹤点头,转身欲走,又生生停下脚步。
宋稚站在原地望着他,李寻鹤没有回头,慢慢走入黑暗之中。
有那么一刻,宋稚觉得自己再也抓不住他了。
“再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贺裘不着调的话突兀响起,打断了宋稚的思绪。
“前辈,你没睡着啊……”
贺裘瞪她一眼,“我睡什么睡,你两人腻腻歪歪的,我能睡得着吗?”
“不过……”贺裘睁开浑浊的一双眼,见李寻鹤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沉声道:“看他那副要跟你作别的样子,只怕是蔺见山已经下手了。”
“蔺见山能做什么?无非是拿我要挟他罢了,这等小人手段,说出来都丢人。”宋稚冷哼。
“这手段虽说上不得台面,却是十足好用,拿捏李寻鹤那个呆子可以说是绰绰有余。”贺裘看向宋稚,“你这几日内力突飞猛进,还打算在这儿待多久?再不出去,只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宋稚盘腿坐下,眉头紧锁,却并未松口:“时辰未到,我还不能离开。”
贺裘越发搞不懂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了,索性挥挥手,“罢了,你都不急我跟着凑什么热闹,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李寻鹤武功虽高,比起心机谋划,却是远远不敌蔺见山的,你若念着他,还是早些去帮他为好……”
宋稚沉默不语,拖着镣铐在牢狱中来回踱步,几乎一夜未眠。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