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苏泉：“这是蛊虫？”

“嗯，贪吃蛊”，苏泉弹了一下大虫子的脑门，白胖虫子幸福地躺在水盆里吐泡泡。

蛊虫在医术界是一门很特别的类目，或者说它是否能归在医术里也有待商榷，重点是蛊虫一般是家传的，也就是说，生下来会就是会，生下来不会就是不会。御医叶七立不会，所以军医叶广安也不会。

叶某人因为不会，更加好奇，追着苏泉问道：“这蛊虫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在前两盆水里没变大？第三盆水里有什么东西吗？蛊虫平时怎么养？你怎么会的？祖传的吗？”

赵淮已经习惯了这位平时就叽里咕噜的作风，但苏泉和苏元宝都是第一次得见，双双惊掉下巴。虽明知这孩子与苏泉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也是跟着她生活了这么久，行为习惯上多少有些相似，甚至于赵淮总觉得这一大一小长得也有点像，只不过苏泉是常年上山下河采药晒出来的小麦色，孩子却白里透红嫩出水。

思及此，赵淮也是嘴上没把门的，竟然直接嗤笑着说出心中所想，“你跟个黑煤球似的，还好意思说孩子是你亲生的，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可能是因为看出这俩煞神都喜欢元宝，苏泉不知不觉胆子也大了，轻轻悄悄还了句嘴：“随他爹不行嘛？”

“他爹”二字一出口，赵淮连同叶广安面色倏地一沉，仿佛苏泉一脚踩入了禁地。赵淮单手挥起腰间马刀直冲苏泉，厉声说：“赶紧解释水里有什么！”

刚松快点的小郎中立刻再次噤若寒蝉，嗫嚅解释：“有虫子。”

这盆水是从军营的水池中带过来的，营中频繁有人腹泻，叶广安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水有问题。可反复验证多次依然查不出问题，逼急了叶广安还曾直接捧起一口喝进肚，可依旧不腹泻。

若当真是水有问题的话，为何个人的状况又不尽相同？叶广安还没来得及问，苏泉倒是先问了：“军中最近有人腹泻了吧？”

两位军中之人面色不虞，却也没有否认。苏泉眨眨眼接着说：“让我猜一下，是不是口味重油重辣的人平安无事，口味清淡的人比较严重？”

虽然不可能了解十万大军中所有人的饮食口味，但身边亲近之人的喜好赵淮都清楚，细细盘点开还真是如苏泉所说，口味重的都没事，相反那几个不吃辣的三天两头就去领一服药。

赵淮不愿再兜圈子，直接点入正题：“这水里到底什么古怪，能不能根治？”

“水里应该是有某种虫子或虫卵，从胖嘟嘟的反应上来看，这虫子无毒数量众多并且味道不错。结合季节分析，我觉得是沙虫的虫卵，这种小虫子体型极其微小又通体透明，并且可以附着在物品纸张上，人眼很难看到。沙虫在每年的这个时候产卵，多生于西夏一带。我猜测是贸易往来的时候带过来的，又随物品被带入了军营”，苏泉缓了口气接着说：“这小虫子怕辛辣油盐，所以一进到胃里若是遇上这些就当场死了，若是过了这一关的话，那就多半会腹泻。但这东西无毒，泻完就没事儿了。”

苏泉噼里啪啦说完，两位军中之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一想到自己喝了大半个月的虫子，任谁都受不了，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开始反胃。

苏泉的话没背着人，在场其余考生自然也听到了，终试的结果显而易见，余下四人皆灰溜溜收拾东西。不料赵淮却宣布场内众人全部合格，除了苏泉。

苏泉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完成了题目不说，还给他们讲了蛊虫知识，凭什么别人都能过，只有自己不行！？

赵淮一勾嘴角，笑得恶劣至极，“因为你是女的，军营里不要女的。”

苏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直接嚷出来：“凭什么？！”

“不服气是吧？那行，跟我来”，赵淮平日里只有两种状态，军中令行禁止，私下自由散漫。竟然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苏泉和元宝。他七扭八拐穿过数条巷子走进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又随手从树下拎过来两把椅子示意苏泉坐，待苏泉和元宝双双坐稳后，赵淮不紧不慢开口：“孩子不是你亲生的，要想活命就滚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