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吃醋
-
“刚刚给我加油,谢了啊。”
江槐序越过跑道径直走到主席台前,笔挺颀长地在人身前站定,额角还闪着些亮晶晶的汗水,嘴角勾着笑。
南蔷没抬眼,低头整理着手中的稿件,轻描淡写:“不用谢,稿子也不是我写的。”
“你念的,我就当是你给我加油了。”江槐序笑开,目光不躲闪地盯着她垂下的眉眼,睫毛轻颤,在下眼睑落下一片阴影。
一直不抬头看他是几个意思。
刚刚他和林落都是最后一棒,最关键的时刻没给自班男生加油,却给他加油,现在是不好意思了?
江槐序笑着懒洋洋地扯了扯衣领,几颗汗珠顺着他凸起的喉结滑下,慢悠悠溜进衣襟,再消失不见。
“这你还是得去感谢咱年级的女生们。”总算整理好稿子,南蔷起身,没和他对视,目光偏下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滚得她莫名心乱。
她咽了下嗓子,抬手遮住自己的视线,在他眼前抖了抖手里那一沓厚厚的稿件。
纸张摩挲发出沙沙声,明晃晃的证据,“投了上百封,不想念都得念到你。”
这是吃醋了?
江槐序低头笑得更欢,难得听到她话里暗藏情绪。
流云堆积,明暗交接,天际晕染着层层叠叠的蓝白色彩,太阳藏匿其中。
又降了几度,风未止,树叶沙沙作响。
“对了,衣服还你,谢了。”南蔷打了个寒颤,才想起回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塞到江槐序怀里。
“刚刚冷不冷。”他问。
南蔷侧过目光:“刚刚出太阳了,也没怎么穿。”
“嗯。”
是吗,刚刚过终点线他回头看她,她那时候明明还披着呢。
江槐序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从刚刚起,苏贝贝就在旁边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地吃瓜,听到这句才终于没忍住补了一句:“南南,你不是刚刚还说快冻死了吗。现在又不冷啦?”
不管怎么看,江槐序都心情大好,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只有南南还在别别扭扭。
“嗯,不冷了。”南蔷硬着头皮刚回复完,风一过,短裙随风飘起,立即没面子地在人面前打了个哆嗦,吸溜下鼻子。
苏贝贝心想,哟哟哟,还说不冷没怎么穿,那么多件校服,就偏偏只挑了他的衣服穿,刚刚刮风的时候裹得那叫一个紧啊。
她刚想拆穿,又看见江槐序低头没忍住笑了下,抬手又把校服搭在了南蔷头上,自己的无袖队服却被这妖风吹得鼓起,腋下的开衩大到后背都快露出来了。
他大概是怕走光死死扯着衣服,刚刚跑步流的汗已经散尽,手臂上起了层薄薄的寒栗。
就这样,他还能嘴硬添了一句:“没事我也不冷,你再穿会儿吧。”
“你冻得都起鸡皮疙瘩了。”南蔷牙齿轻轻打着颤,把校服往他身上推,“真感冒了,这责任我可担待不起。”
okk,你来我往,你推我拉,这才构成一个完整的play。
苏贝贝自行就识趣地做了个嘴部拉链的动作,你们继续。
还是彭愿先受不了了,吐槽道:“就这么一件校服,要不你们俩一起穿。”
或者你抱着她行吧,这样谁都不冷了,就怕给你们烫死。
面前两个人闻言面面相觑了两秒,不应声,还在推拉。
见没人搭理,彭愿“唰”地一声拉开自己的校服,大义凛然地脱下来披到江槐序身上,为兄弟两肋插刀:“这样吧,你穿我的。我是黑猪皮,抗冻。”
“行。”这下江槐序倒是一秒都没犹豫,甚至还怕彭愿反悔抢回去一般,立即套好袖子,拉上校服拉链,拉到顶,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彭愿沉默:行,你小子,够兄弟。
-
“对了,你两周没来了,奶奶之前念叨你呢。”看着南蔷披着自己的校服,江槐序心满意足,懒洋洋笑着问,“你跟她聊什么了,一共见了也没几次吧,她天天对你念念不忘的。”
提到奶奶,南蔷总有点心虚,打着哈哈道:“听说过不,长得好看的人比较容易讨老人小孩欢心。”
“行,明白了。”江槐序点头,故作不经意,“过两天有时间吗,陪我去给奶奶挑个礼物,她快要过70大寿了。”
这算是没话找话吗?
上次说那句“我愿意”,太冒进了,他才没忍住流露出了半句心声,就被冷落了两个星期。
以后说话前还是得三思。
“阿嚏!阿嚏!”
正想着呢,风过,江槐序没忍住连着打了个两个大喷嚏,裹紧衣服,吸溜了两声。
“是不是有人背后骂你了。”
南蔷盯着他泛红的鼻尖评论了句,转头想想自己也算半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