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
般痴情于小郎君,甚至不惜出家为他守寡,为何又要离他而去。”
容消酒仰起头,注视着上方有灵的牌位,肃声回:“无可奉告,你只管将答应我的事办好,我自会如约腾出这大娘子身份。”
在这凄凉地待久了,太消磨心志。有灵的逝世,教她想赶快离开,去过自在日子。
她要自在挥毫,要纵情笔墨,委身在此的每一刻都觉煎熬。
反正她父亲看中的是与商府攀上关系,不管哪个女儿,嫁谁都是一样的。
而商凭玉也是碍于家中训诫才不得已娶她。对他来说,娶谁都是一样的。
容消酒出寿安寺时,已时至隅中。
马车驰过平夷大道,拐进颀柳巷。
整条巷子车马络绎,招幌遍布,各式商铺一应俱全。
鼎沸人声中掺杂着各种货郎的叫卖声,偶有三两孩童嬉笑蹿过,烟火味儿十足。
马车降降停在琅月书肆,舒此忆带着翠羽下车。
这琅月书肆是整个汴京城最知名的书肆。书肆外的装潢与周边铺面一般无二。
内里却别有洞天,分两层楼,下层售卖书籍字画,上间供文人墨客清谈。
“大娘子我们怎来此地?”翠羽随着她入内,边骋目观望边低声询问。
容消酒抬手止住她向前脚步:“你在门外等我,只片刻就好。”
她还不想将自己的画师身份告知翠羽,却也不想说假话诓骗她,只得转移话题,将这话头给掐掉。
翠羽满眼疑惑,却也听命地退到门外:“大娘子有事叫奴。”
容消酒颔首,朝书肆柜台前走去。
掌柜一眼认出她,正要脱口唤她“霜桐居士”,忽而想到什么,讪笑着将话咽进肚子里。
“娘子可是要瞧寄存在我肆中的字画,请随我入上间。”掌柜熟稔地编借口,替她掩饰身份。
两人去了二楼天字号暖阁内。
门一关上,如同砌了道厚厚粉墙,将任何阁外声响尽数隔开。
掌柜抄手唱喏:“居士不是已经离京去了,怎会亲自过来?”
“出了些岔子,怕是还有段时日要离开,走之前想将那幅未画完的蒹葭图画完。”
她当时得知要还俗回府,遂着急忙慌收拾行李准备去寿州。为防舟车劳顿毁了那半幅画,便差人将画送来了琅月书肆。
临走时唯一的遗憾也便是没画完那幅画。
掌柜笑得花枝乱颤:“自是求之不得。”
“只是眼下我还未有固定的画室,或许要借您这宝地来作画了。”、
掌柜谦和颔首:“能留居士来肆里作画,是小可的荣幸。”
“居士尽管放心,您的身份小可绝对守口如瓶,日后这暖阁便是您的画室。”
“那便多谢了。”容消酒说罢,便要离去。
掌柜忽地眸光一亮:“小可记得居士是要去寿州,也是巧了,就几日前寿州的梁大师来了汴京,或许您可以同他一道去寿州。”
“梁大师,可是那位叫梁照晨的书法大家?”
“说来这梁大师之所以入京,除了参加鹤园会,便是想见您一面。”
“只是小可以为您不在京中遂婉拒了。”
容消酒眉梢一动,或许真能同那梁大师一道去寿州,届时还可借着此人名号,直接在寿州找书肆继续卖画。
“既然我还没离京,那便请您替我邀这位大师见一面。”
“好好好,那明日如何?”掌柜温声试探。
明日照礼数是要归宁的,哪怕容府和商府离得近,却也不能免俗。
“后日吧。”
容消酒出书肆时,翠羽正站在马车旁侧,施礼唱喏。
受礼的人牵着红马,颀长身姿竟比那马匹还高。
容消酒停下步子,站在门边,就那般远远打量着他。
那头的人十分敏锐地察觉到她视线,侧过头瞥她一眼。
自今早一别,这人看她的眼神越发冷淡,幽深眸里竟筛不出半分情谊。
只一刹那,那头的商凭玉收了视线转过脸去,再无任何表示。
“你府上这女使礼也行过了,不走?”一声清亮女儿声自马上传来,似掷入容消酒心潭的一枚石子,溅起层层涟漪。
容消酒掀眸,循声望去,那红马上坐着的,正是昨日刁难她的合顺公主。
她秀眉皱起,眸中尽是不可置信,视线在商凭玉和合顺身前来回扫了几眼,才接受这两人凑在一处的事实。
“公宜家的娇妻竟也在。”马上的人同样瞧见容消酒,笑容灿烂,语气尽是调笑。
容消酒喉咙干涩,并没答复,只沉着面迎上她挑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