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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人,有半个朋友,但好多事都需要她自己去完成。
过去赵临川一直陪在她身边,现在一个人静下来,她多得是不习惯。
过去多年,他一个人在边关,独自抗下世道安稳,是不是也这么孤独?
褚玉没有再去别的地方,上了马车后,阳伯关切问道:“小姐要不回家去吧?”
“阳伯,没事,我们去刑场。”
阳伯本还想再多说几句,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来。
“小姐要照顾好自己。”
褚玉头靠在马车的车壁上,听到阳伯这句话,马车忽然动了。
车辙碾压过地板,咕噜咕噜的,一路向前。
*
杨竹睁眼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守在她床头的姜拓阖眸浅眠。
她动了动身子,姜拓便醒了。
“母后,你醒了!儿臣这就去喊太医。”
姜拓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吩咐守在外面的宫女去请太医来。
杨竹眼眶含泪,有些心疼,强撑起身,一天一夜未进水,杨竹张口嗓音有些沙哑。
“拓儿,辛苦你了。”
姜拓扶着她起身,“母后没事就好。”
他端过来一杯温水,让她润润嗓子。
腰部传来的撕裂感让她不由蹙眉,倒吸一口凉气。
杨竹迫不得已再次躺下。
“青夏呢?”
姜拓眸子沉了沉,“她死了,母后可知青夏是何时来的宫中?”
杨竹想了想,“也才来没有几日,我记得她是吴公公送来的人,吴公公可有问题?”
姜拓语气有些恍惚不定,“吴公公是父皇身边的人,应该没有问题,怪就怪在青夏一个北蛮人,是如何进得皇宫?”
杨竹念起昨日祈夏节上的舆论,心生忧愁。
“如今百姓舆论如何?”
“虽强制勒令不许再谈,但迟早会遭到反噬。”
杨竹目光望向远处那尊白瓷观音像,怆然泪下。
“我们姐妹二人分离至今,当初好不容易能寻得一见,怎料被朝中人拿出来做文章,是赵家保住了我们,如今妹妹身在九泉,时隔多年,还会被拿出来再做文章,其心何其可恨!”
她说着一把抓住姜拓的手:“拓儿,倘若此事不能善终,你我往后恐怕再无安生日子可过,母后……”
杨竹停了半晌,语气带着几分不甘,却有不得不低头的无奈。
“母后可出面澄清此事,并向天下人赔罪。”
姜拓大惊失色,急忙劝诫她:“母后不可,此事错不在你,怎能让你白受委屈,此事是要澄清,总有办法的母后莫急。”
语罢,他像是记起另外一桩事,“母后,常年陪在你身边的何嬷嬷如今去了何处?”
“我让她回了一趟苏州青园老家,替我去看看魏开兄妹。”
姜拓还想再说什么,但听到外面脚步声就不再多问,太医提着药箱进来,冲他们二人行礼。
他起身给太医让位置,等太医给杨竹把脉后松了一口气。
“殿下,皇后娘娘如今已无大碍,除了气血有亏,只需调养几日就好。”
姜拓微微颔首:“有劳太医了。”
*
昭文帝姜植刚退朝走进御书房。
一上来果不其然这些大臣们就因为皇后的事吵个不停。
昨日在南郊云坛处,也不见他们有这么多的话要讲。
但褚闲却站出来哭诉说沈家针对他女儿,几次三番想要他女儿的命,还说什么隔壁县沈从楼的侄子横行霸道,强抢民女。
要他主持公道。
“吴公公,你觉得褚闲此话是真是假?”
姜植随手翻开一本奏折,看了两眼就失去了耐心。
吴公公却是在神游天际,昭文帝好心叫了第二遍他的名字,吴公公才回神。
“啊?皇上。”
他跪在地上,“奴才该死。”
昭文帝不怒自威,冷嗤一声,“从刚才开始你就频频走神,有什么事瞒着朕?”
吴公公也不怕掉脑袋,实话实说。
“其实,皇后娘娘昨日遇刺,那名青夏的宫女,是我送进去的。”
他怕昭文帝误会,急忙往后说,“但此事跟奴才半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瞧见她在绣房受欺负,为了保护给皇后娘娘绣得凤服,又见她一人偷偷哭诉,说是想姐姐了,奴才心疼这个刚进宫的宫女,这才将她派到皇后娘娘身边,没曾想会出这种事。”
姜植踹了他一脚,“你怎么心疼别的刚进宫的宫女,我看你是瞧着她想起自己的弟弟了,自己去领十板子去!”
吴公公连忙谢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这青夏定是有人蓄意为之,只是青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