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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霜降,南沅的深秋已经有了津凉的寒意,沅大校园一改往日入夜喧嚷的活泼,大半学生都在这难得课表清闲的周末外出放松了。
从图书馆到宿舍一路都静悄悄的。
温也提着画板背着包,叼着荔枝味的棒棒糖熟练穿过宿舍楼下零星几对卿卿我我正难舍难分的情侣,又和迎面走来的宿管阿姨挥了挥手,便飞身上楼至寝室外,掏钥匙开门一气呵成——
黑暗戳瞎双目。
都快十点了,这俩妮子竟然还没回来!
温也摸黑开了灯,空荡荡的仙女窟十分冷清地呈现在眼前。
沅大二年级的女生宿舍是上床下桌标配四人间,不仅有独立卫浴、阳台晾晒,甚至依山傍水,如此配置不仅在整个沅大是令学长学姐学弟学妹们破防的存在,就是搁整个仙宁大学城都得稳坐评委席的第一把交椅。
温也她们宿舍便是如此幸运可人儿中的一员。温也,季夏和沈雪非是外省人,唯一的本地人薛媛,昨儿趁周末回家去了。
留守三娃本来约着一起去市区逛街的,可临行前温也突然接到专业课老李头的电话,说她预备明年春天冲风园国际奖的预选题简直不堪入目,用四个字评价就是空洞!过时!简单粗暴得直接将她熬了几个通宵的尊严创飞,哪还有什么兴致出门浪!
温也此时孤零零地站在风口凌乱,身体里强撑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消磨殆尽了。
她肩背垮下来,清透的眉眼耷拉着,直蹬蹬地踩掉鞋子,丢掉书包和画板,拖开椅子瘫坐下来,俯身趴在桌上欲哭无泪地哼唧,略带婴儿肥的腮帮紧紧贴着冰凉的桌面,将她经常被调侃清纯的脸蛋挤成皱巴巴的一团。
好累!好无助!做一个适当卷卷不常摆烂的大学生怎么就这么难!
余光瞟到一旁整齐码着的以往竞赛获奖的作品图纸,一下午翻来参考却毫无灵感的温也更为烦闷,她泄愤般咯吱咯吱咬碎嘴里的棒棒糖,然后腾得一声拍案而起,掸掸手脱掉灰棉绒的开衫外套,便顺着梯子爬到床上,两眼一闭躺平放空。
几分钟后,温也松开被牙齿咬得通红的下唇瓣,睁眼摸到枕头下的手机,开机打开某音刷刷当代人的精神鸦片,果不其然,推荐跳出的第一条视频就是她喜欢的游戏主播昨晚直播的搞笑剪辑。
“我闪现!来个二技能!来个一技能!大招滋溜——好宝宝香香喽!”
穿碎花背心的主播操控着暴躁小萝莉满峡谷蹲草虐菜,一个一滋溜,过程极度解压,特别满足温也此刻想把老李头捏圆搓扁的心理。
她嘿嘿两声,眉间郁闷散了点儿,总是盈澈的一双眼睛也随着唇畔的笑意弯起来。
这时,距她不过一米的门外突然响起几下粗犷的拍门声,紧接着,季夏那穿透力十足的嗓门便哐哐哐地砸向脑袋。
“呼叫温宝儿!呼叫温宝儿!门外有你的两个小宝贝没带钥匙!快下来开个门喂!”
“……”
温也消磨了一丝的燥郁卷土重来,她深吸一口气,咻地丢掉手机,然后爬起来,跳下床,趿拉上毛拖鞋,上前按住门把手一拉:
“季二夏!沈非非!你们这是第几次出门不带钥匙了!是不是要我把你们两个20岁的巨婴从窗口扔出去才——”
温也气势汹汹的输出戛然而止。
面前,季夏歪着脑袋一脸乖巧,而一旁的沈雪非双手捧着一杯油光光的香煎小土豆拱手奉上,热腾腾的香气铺面弥漫,直勾勾地往她鼻子里钻。
“是这个味儿吧?我们可是跑了两条街到你最喜欢的那个路边摊买的。”季夏揪着两条小辫朝她眨眼。
“……”
温也咳了声,两秒后从善如流地勾起袋子接过来,接着微微捏起细嗓,作势优雅道,“嗯,不错不错,真上道啊,我看今儿就你们俩侍寝了,洗白白乖乖等着苏培盛去抬哈。”
“温宝儿,两个你吃得消么?!”两人勾肩搭背地进了屋,季夏换鞋,沈雪非卸货,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堆了满地,温也瞬间没地儿插脚了,忙滚回椅子上坐下来。
“我的实力岂容质疑!”她哼哼两声,拿竹签插了块儿土豆一口一口吃着,边吃边悠悠看她们忙进忙出,“唉……看来那些个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夜终究是错付了!”
沈雪非嘿嘿两声,叉腰转身,一头渣女波浪卷顺势在空中荡了个弯儿,“温宝儿……我们呐这是叫你节制身体的意思,瞧瞧你眼下的这俩大黑眼圈,谁看了不以为你昨晚和十个腹肌男模彻夜鏖战啊!”
“……”温也顿时忿忿难平,“本小姐呕心沥血为我沅大学科评估添砖加瓦,熬死了多少脑细胞,秀发一掉一大把,然后还努力白费!就这打击模式,哪是十个男模可以媲美的!”
“最起码二十个……吧。”她忽然一顿,接着捧下巴懒懒散散笑道,“二十个我还有兴趣玩一玩,没准就不觉得DAP奖难了。”
季夏从阳台洗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