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儿
了脸,只怕影响师父计谋。”
那少年虽是蒙着脸,却见他紧握拳头,带着刀疤的手背青筋暴起,肉眼可见的颤动,似是极为愤怒的模样。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个男子高亢的声音:
“开饭啦,开饭啦!”
彪形大汉拉着少年离开了屋舍。临走时,彪形大汉取走了明暄喆腰上的钱袋,又吹灭了桌上的油灯。破败的屋舍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黑暗。
没了剑拔弩张的人,明暄喆倒是松了一口气。
忽遇绑匪,绝非偶然。
他细细回想今日被绑整件过程:夫子提前下学、随从打手尚未赶到……
是自己以为只是单纯出门买个东西。不曾想,却是中了贼人埋伏。
明暄喆的脑海里浮上一串连续线索,幽黑的眼瞳在阴暗中掩上了一层猜疑,莫非私塾有内应?
回去后,定要彻查。
思及此,他开始尝试着挣脱身上的绳索。
才刚挣扎没一会儿,却听得一声极细微的“吱吖”声。
破屋的窗户被轻轻打开,清冷的月光透进屋内,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孩,裹着月色翻窗而入。
不知来者何人,亦未明善恶,明暄喆只待静静瞧着,并不发出声音。
直到那女孩蹑手蹑脚地走到跟前,明暄喆才借着月光,依稀看清是个年龄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巴掌大的小脸沾了不少草木灰,一双大眼睛却是在淡白的月光中透着微微的水光。
虽是不能全然看清来人相貌,但明暄喆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并无恶意。
果不其然 ,小姑娘捡起地上一个碎碗片便开始割磨明暄喆身上的绳索。
期间,小姑娘还几番停下手上动作,吹了吹手,再继续割磨。
明暄喆分明看见,小姑娘纤细的手指上和手心都磨出了豆大的水泡。他心中不忍,却又无力相助,几番望向大门处,若是恶人忽然进来了,自己当如何解释,才不会连累小姑娘?
绳索粗实,小姑娘废了好大功夫,才磨断绳索。
明暄喆刚松开绳索,小姑娘便抓住他的手径直向窗边跑去。
二人翻出窗后,借着月光在树林里手拉手跑了许久,直到双腿使不上力,两人才靠在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小姑娘喘了会儿气,才想起自己还抓着明暄喆的手,一下便松开了。
明暄喆猜测小姑娘大约是羞红了脸,因为他自己的脸也烧得通红,心跳得厉害,许是刚才跑得急了些,他一边喘一边问:
“你是何人?”
小姑娘扶着胸口微微平缓了气息,说道:
“我叫甄露儿。”
“甄露儿?”
“嗯,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明暄喆。”
露儿转过身往回望了望,确认没人追上来,才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吧”
此处不知是何地荒郊野岭。二人虽并不相识,但明暄喆选择相信眼前的小姑娘。
露儿在身上掏出两个打火石,熟练地点燃了一根树枝当火把,她一边举着火把一边说道:
“只要有火,便不怕野兽了。你可得跟紧了我。”
明府内有上百名武师、打手,明暄喆从来不曾想过自身练好武功,这会儿倒知身手重要了。
倘若真有危险,也不能叫露儿姑娘为自己身陷险境,但凡是个男人便该担起保护女人的责任。
思及此,明暄喆便拾起地上一根树枝,紧紧握在手中,警觉地将露儿护在身后。
二人行至一处山间破庙。
露儿领着明暄喆先拜过山神,才进了庙后的隔间。
狭小的隔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副桌椅,桌上只有一口盖子破了边的瓦锅。
物件简单,却是收拾得一尘不染。
露儿将火把放进壁炉里,想到明暄喆可能未进晚膳,便问道:
“明兄弟,舍下只有些许粗茶淡饭,若你不嫌弃,不妨用些,以便明日赶路。”
明暄喆悄悄摸了摸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但他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露儿:
“甄姑娘,你我相识尚浅,你便将我带回家中。倘若我是恶人,姑娘此举岂非引狼入室?”
露儿看着明暄喆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便想笑,这世上竟还有人这样反问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轻巧地答道:
“那……你我相识尚浅,你便随我回家。就不怕我家中有恶人埋伏,亦或是暗藏机关,给你来个瓮中捉鳖?”
明暄喆没想到露儿姑娘是这般伶牙俐齿的,难怪父亲总教导自己千万别和女人斗嘴。
但看着屋内整洁,而露儿姑娘却是衣衫陈旧、一脸草木灰,明暄喆不由得掏出自己的丝帕递给她,说道:
“姑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