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
气——真就这么霉呗。
“太医院的人不一定中用。我听说王府附近有一家医馆,医术高超,我请他来替你看诊吧。”王玄逸摇了摇头,道,胡轩闻言也随声附和着。突然,胡轩又想起了什么——
“程渔不是说,护国公请来了个郎中吗,那个郎中过来瞧过没有?”
“没有,而且最近几日也没有寻到他。”樊林摇首。
“唉。”四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倒是邓歆强打精神,自嘲道:“管那么多干什么,能治治,治不好就算了,反正本来就不是属于这儿的人。”
他这一句话没给气氛缓和多少,倒是把其他三人说愣了。
的确,自己是不属于这儿的人,但是要是在这个世界死掉了,难保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万一就这么没了怎么办?
见三人面色不对,邓歆慌忙笑道:“罢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睡会儿说不定就好了。”
“那好,我今晚带你去看诊,那郎中性格古怪,白日不见人。”王玄逸说着起身,樊林和胡轩也跟着站了起来,嘱咐了邓歆几句,便离开了。
门合上的那一刹那,邓歆的笑容瞬间消失。他起身,随手扯过一件袍子披上,喝了几口水,便推门而出。他打发走了跟在他身后的侍卫,出了邓府后,直奔地牢而去。
潮湿的空气夹杂着绝望的低吼,结成死亡的阴云笼罩着整座地牢。
邓歆将随身携带的令牌出示给了把守狱门的狱卒,随后跟着一人到了一间牢房前。
越深入地牢,邓歆心中的不安感就越强烈。
牢房内,有一人背对着牢门打量着墙上的什么东西,身形挺拔如松,好像他不是被关押在牢房的犯人,而是仙君似的。
“沈行,有人找!”狱卒喊了一声,随后便退下了。
听到狱卒离开的声音,沈行才回眸。
看见邓歆,沈行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随即快步向邓歆走来。
邓歆听见沈行压抑着欣喜唤了一声,“谨言。”
刹那间仿佛有一道闪电击中邓歆。
邓歆,原名邓谨言,五岁那年有道士说谨言这名字不好,与他命里犯冲,于是父母便为他更名叫做邓歆。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记得的三年之前的事情了。
他也想起来了,那个在寒冬腊月把所有衣裳穿着,裹得很滑稽的男孩。
当年以叛国通敌罪而满门抄斩的刑部侍郎的私生子,沈行。
那个在抄家时躲在少年邓歆为他准备好的庇护所的,沈行。
邓歆忽的滚落下一滴热泪。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