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迹。
“肯定就在这附近!肯定就在这附近!”农户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四处扒拉草丛,他绝对不可能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他手里消失,一定是她使了什么诡计,他们都被她骗了!
“大人,那边有两个有两个行迹古怪的村民,要不要下去问问。”
“嗯。”林士章点头,他是去年新科探花,入朝为官不过一年。
同僚们之间都讲,要是能找到陆好,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他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可是君子论迹不论心,只要能找到陆家小姐就好。
书童拿着画像下马,“喂!你们两个有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啊!”年轻人尖叫一声,挥着手像只猴子一样跑开,排泄物掉了一地。
另一个相对年老的人绝望地跪在地上,眼神空洞。
“喂!喂!”书童看他的精神还算正常,叫了他几声,没有应答。
书童走到大人马边,“大人,我看那人好像疯了!”
“哎...”年轻的探花叹了口气,真是苦命人啊!一个老者和一个疯子,麻绳专挑细处断,他亦是贫苦出身怎么会不懂。
“算了,走吧!”
一行人浩浩汤汤沿着山路继续朝深处出发。
一轮明月高挂,不见星辰,今晚的月亮格外凄凉明亮。
......
徐家三公子徐瑛在父亲徐阶门前跪了一天一夜。
远方泛起鱼肚白,下人们三三两两聚集一起,窃窃私语。
房门打开,看热闹的人吓得像惊弓之鸟四处逃散,年仅十岁的徐瑛上身挺直,岿然不动。
徐阶为人短小白皙、善容止。
徐阶身高不高,面容和蔼,蔼然春温,色笑袭人。对外人都是一副笑脸,深不可测,笑里藏刀,绵中藏针,平日最是纵容子女,脸上从不见愠色,更何况是他最看重的幼子。
此刻,他却铁了心,不管不顾让徐瑛在门前跪了一天一夜。
张氏在一旁看了心疼,见丈夫如此狠心也无可奈何。
“你这样折磨自己,是在怪罪父亲吗?”徐阶叹了口气。
“儿子不敢。”徐瑛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就那么想出府寻人?”徐阶问。
“求父亲让我去吧。”徐瑛拼命点头,声音急切。
“就算是让你去,你又能去哪里呢?”徐阶着急的声音透着无奈。他怎么会不心疼儿子,看着这孩子跪在他面前,他的心在滴血。
......
徐瑛答不上来。
“分明什么都做不了,却还妄想介入他人的因果...”难怪主持说你有运无命。
徐阶急得差点把后半句话说出来,这和他平日从不喜形于色,老谋深算的样子完全不同,为了儿子他也顾不得这些。
他正了正声音,平定情绪,郑重其事地告诉儿子,
“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万般皆是命,是生是死都是她的命,和你徐瑛徐汉卿没有任何关系!和我徐阶徐家更没有任何关系。少了一个陆好天下多的是闺秀,父亲会给你选择最好的妻子,还是趁早忘了她吧!”
三千锦衣卫京畿加上京畿各级官府找遍京畿都找不到的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凭空消失,要么已经死亡。
如果盗贼的脚步如此之快,一天一夜就能把一个孩子带出京畿,以那样的脚力计算,就算活着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这样的人还不如趁早忘掉,免得徒增烦恼。
“都是我的错,她分明说了害怕,可我还是放开她的手,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徐瑛失了神,开始喃喃自语,完全把徐阶的话当做耳旁风。
徐阶知道他听不进去,还是再次交代,“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这不仅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你自己的名声和仕途。”
徐阶满面愁容地抿嘴叹气,摇摇头甩着袖子离开,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徐阶走后,张氏急得团团转,连忙过去把儿子扶起来,
“孩子,起来吧。就像你父亲说得那样,你一个小小孩童又能去哪里寻人呢?陆家毕竟也是锦衣卫出身,你父亲也在从旁协助,相信不日就会有好结果,你不管不顾地跪在这里,父母的心多痛啊!”
张氏不断拿出手帕擦拭眼泪,说到最后情不自禁地啜泣起来,掩面痛哭。
徐瑛握着母亲的手,眼神空洞,干涸的嘴唇轻启,“母亲,我的心好痛啊!”
“母亲知道,母亲知道!”张氏连忙蹲下来扶着徐瑛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
谁料下一秒,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徐瑛直接晕倒在母亲怀里,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孩子,孩子!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呀!”张氏痛苦地哭嚎,满脸泪水地抚着儿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