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命咒
唇瓣相触的刹那,禹司凤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作分毫,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烧着一般得烫,大脑一片空白,唇上的柔软让他心神荡漾,却又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反应。
“抱歉,没忍住。”不知过了多久,路尔清才松了手,目光从仍旧没能回神的禹司凤身上扫过,眼底漫上笑意。
还真是意料之中的纯情,一个连吻都算不上的亲亲就这样,那以后……
被放开的禹司凤盯手指微微蜷缩,下意识抬手想要触摸唇瓣,却在触及到路尔清的眼神后蓦地反应过来,从脖颈到耳尖一路泛起微红,像是转移话题一般地,禹司凤想到了手中的镜片,他再一次递到了路尔清面前,出口的话磕磕绊绊:“你要不要,试试看,这个、这个会不会,有用。”
这一次,路尔清没再拒绝也没再逗弄禹司凤,她抬手将万劫八荒镜的碎片接了过来,在碰触到镜片的刹那,熟悉的眩晕感再度袭来,紧接着碎片化的片段在她脑海中不断交错闪现。
她看到了天帝。
也看到了一袭黑袍,单膝跪在天帝面前的自己。
她终于知道了簪花大会被乌童袭击之时,额头上那若隐若现的卍字是如何来的。她看到了天帝俯首看着她,神情悲悯淡然,用食指在她额间轻轻一点,她周身旋绕的黑气便像是被吸收了一般没于他的指尖,最后化为一个黑色的卍字印于她的额上。
所以,那是一个封印。
“你的恩,吾已还清,自此你可在天界修行,切莫再造杀孽。”
路尔清这才隐约想起一些不知是她还是原身的记忆,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亭奴会那样看着自己,她曾经在天界待过一段时间,与亭奴确算相识,只是在天界之时她素来黑袍加身,看不清面容,又不爱与人相交,所以除了天帝和亭奴,应当再无人知晓她的真实样貌,包括柏麟帝君。
“尔清?”
路尔清从记忆中抽身,回过神来便看到司凤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半搂在怀中,支撑着她的重量。
“我没事。”路尔清摇了摇头,安抚般地笑笑,从他的怀抱中起身,看着手中的镜片神色微沉,她知道了封印,却依旧不知为何会被封印,况且从天帝所言中判断,那个封印是在帮她,那她究竟是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禹司凤从她的神情中看到了些许异样,于是探问般地开口。
路尔清抿了抿唇,不知该作何回答,良久,她才挑出一些能说的画面,模棱两可地回答:“我曾经,可能在天界待过。”
“没想到,你以前还是个小神仙啊。”禹司凤漾起一个笑,略微放松了几分,开口打趣道。
路尔清瞥了他一眼,而后想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她正了正神色,抬头盯着禹司凤的眼睛,不愿错过其中丝毫的情绪:“司凤,你之前说过不会受罚,但你现在还是被关进了地牢,那你老实告诉我,你之后……是不是还是要受十三戒?”
禹司凤一怔,避开对面那道探寻的视线,眼睫微垂遮去眸中情绪,他下意识想要隐瞒,却想到了刚刚路尔清差点冲进苦水河的举动,生怕被她知道了真相她会做出什么,于是闭了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气道:“是。”
“你一定要闯那十三戒炼狱塔吗?”明明已经知道答案,路尔清还是不死心地有此一问,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呢,若只是丢失过面具,那么夺得魁首再加上大宫主的维护,禹司凤必然不会受罚,所以只有一种解释,他认下了对自己的感情。
“尔清,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也不能逃,否则就是叛门。”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般,禹司凤如是说道。
出乎意料地,路尔清没有哭闹没有反驳,只是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结果一般,微微垂首掩去了眸中的情绪,以至于禹司凤并没有看到她微沉的神色以及闪过的坚定。
于是就在禹司凤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看到路尔清动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定住了身,除了嘴巴不能动弹分毫。
不详的预感蔓延上心头,禹司凤紧紧盯着路尔清的动作,就看到她以法力幻化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刺向心口,鲜红的血迹刹那间浸透她的衣衫。
“不要!”禹司凤瞬间红了眼眶,奋力想要冲破定身却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所做的一切,他声音喑哑,带着难掩的乞求,“尔清,你想要什么和我说,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好不好。”
“你以为我是因为生气在自残?”路尔清不由得有些好笑,然而喉间翻涌的腥甜让她皱了皱眉,笑意淡了几分,在对方焦急担忧的视线下,路尔清用指尖引出心头血,手指翻动结阵,灵力外泄涌向阵中,最终化为一朵梅花印记被击向了禹司凤的胸口。
做完这一切,路尔清像是脱力一般地单膝跪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也解开了禹司凤的定身,禹司凤慌忙冲到路尔清身前,看着她身上的血迹,手指微微颤抖:“你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