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山茶
岑叡送了一盆花来,是还不曾开的海榴。
送花的宫人说,这花喜暖喜湿。让虞清打消了把它栽在院里的念头,转而摆在了织机旁。
“这花开起来热闹,漂亮又张扬。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岑叡坐在一旁,拨弄着盆花苞,笑着看正织布的虞清。
海榴花是他登基那年,南方敬献的。
冬日里花木大都休养生息,极少有花开得那么好,像那年梅林下的虞清。
而今年他可以和虞清一起等着海榴盛开。
“现在还只是是一盆的青绿花苞,你也太着急了些。”虞清现在已经可以做到一面和人闲谈,一面流利的织布。
岑叡笑应一声,“我就是特意吩咐他们,结了花苞就要送过来。这样我还能陪你一起看它开花。”
“你有那样空闲吗?我可问过了,这花可还要等五个月才能开。”虞清笑着问他。
“难道我看你,看得很少吗?”岑叡坐到虞清的身旁,抚上她的肩。
虞清朝他挑眉:“难道很多吗?”自己偷溜出去几次了,你是一点不知道。
“之前是我不够关心你,这次我一定陪着你看到它开花。”岑叡揽虞清入怀,话语轻柔。
虞清伸手揉着岑叡的脸颊,娇嗔道:“陛下日理万机。不像妾,每天得闲就织些布。三个月来总算是织完了一匹,今日终于大功告成,可以将它献给陛下了。”
岑叡按住虞清作怪的手,不住的摩挲。满腔的情谊好像都化作一句呢喃,“受累了,我的玉苏子。”
他的眼睛总是沉静无波,此刻却是涌起的春潮。虞清的手被他按住,被摩挲得发痒。她的面上也像是被传染了一样,有些酥麻。
虞清顺着岑叡的力道,重重地亲上了他的睫羽。
立冬写的话本子,情人间的亲吻都轻柔像是亲吻雪花,而虞清觉得非要用了力气,才算真心。
岑叡也是习惯了,闭着眼任由虞清亲吻他另一只眼睛的睫羽。然后再将她搂在怀里问:“好亲吗?”
虞清点头。
岑叡浅笑,“该是我亲你了。”
虞清又点头,双臂环上岑叡的肩背。
“阿王,你在这堵我也没用。我能听能说,只要我想,能把泥扔进去。”而且一定能砸到岑叡的身上。
虽然外面天寒,但立冬的翠袖依然被薄薄地系在胳膊上。她正刨弄着地上的泥土,头也不回地对着王仪瑷说话。
王仪瑷就守在一旁,屋子里有阿荇阿蒌留着侍候,她并不担心。她就这个小太岁犯了混,把一宫人都连累了。
上次王仪瑷不注意,立冬逮了两条蛇,把满宫的人都吓得半死。她居然想让虞清近距离观察蛇的□□过程。
老天啊!居然让这个小太岁落到她们宫里。
让王仪瑷能寸步不离的看着立冬,还是因为之前立冬挖空的那个地砖,她说会在那里种花,王仪瑷就没让人管。立冬没补好,让岑叡磕绊了一下。如果不是虞清糊弄过去,说是自己挖的。不说满地的脑袋滚,至少满宫的宫人都不会有康健的腰板了。
这个小太岁还在逮到过一只松鼠,特地要拿给夫人看。然后,当着岑叡的面,那只松鼠满地乱窜,还打翻了珍贵的今夜白。还好虞清是真的看重她,换旁的人,死地连渣都不会剩。
所以,但凡立冬干了什么,王仪瑷都要检查一遍;但凡岑叡来到含章宫,王仪瑷必定会亲自守着立冬。这是十分顺理成章的事。
“阿王,我也很乖的。你说哪次夫人胡闹不是我劝的?早膳也大多是我哄她吃。有我在不需要值夜的人,有我在我们宫里的氛围多好,她们不小心犯个错,我还会求情。有我在,满院子的花都不需要别人打理了。”
“立冬,诚然你说的都对,但是为了防微患于未然,你请忍忍。”
“我这么好,你好狠的心啊!”
王仪瑷上前摸摸立冬,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