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向瑶台月下逢
夜幕漆黑如墨,星子寥落难寻,远月隐匿在厚重黏稠的云雾里,清亮的光华被吞噬,只留下一个难以辨认的影子。
万物静得像木塞卡进了时间的齿轮,时间像是被神秘拉长了一截。
有风晃进室内,引得纱帐摇曳、昏暗的烛火也随之闪烁。
酒气被吹得弥散开来,现出寝殿里的幽凉衰败。
一个女子躺卧在地,如破碎的玉器一般失了灵气。
不满、愤懑,怨怼充斥在她的心中。
她受够了冷落,心中的恶鬼吞噬她的保留不多的理智信念。死了就干净了,一切就结束了。
真相太过伤人,她逃避了太久。郁结太过伤心,她想要了解。
思绪是迟钝的,她想到的是死亡才能终结痛苦。
她强撑起身子,转向家的方向。
恍惚间,月华流转如烟如雾、周遭一切都如梦似幻。
云雾开始流转显露出内里的明月,在云雾退散、皓辉挥洒的刹那间,有一个女子具形于她身前。
“何至于此,何止于此啊。人对自己的爱与忠诚应当胜过旁人。我来教你吧!我会救你,我来爱你。”
这声音听起来虚幻不实,缥缈不定地萦绕在她耳边。她微微动了动眼睫,抬眼看去。
“你是谁?”
“我是一颗花精,我叫立冬。我是受了你的精血才得以幻化成精的,所以我是前来报恩的。”
“我不信你。”虞清太过虚弱,所以声音听着轻浅,但决断地却很干脆。
“信不信得随你。只是你瞧,我们长得多像呀!”
“哦。”她敷衍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我只要你快乐。那样就算是报恩了结了。”
快乐,何为快乐?是快意、是悦己,还是顺心。晃晃已去二十载,所有真心快意之时光,又有几瞬。虞清再不相信。
月色如流水一般,缓缓的从窗柩缝隙里流淌进来。似是历经千年的霜雪,应是微凉。她像是想要握住,然掌中虚无,如她自身,无所依、无所立,一人孤独不可堪。
就这般孤单地终了此生吧,她再不想对他人有所期待。
一只细长洁白的手突兀得出现,握住她的。虞清抬眼看去,那花精面上带着笑,眼睛弯弯,睫毛扑闪。瞧着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果然是妖精呀,能这般敏锐地猜中人的心思。
是寂寞得太久还是酒喝多了,反正现在的虞清脑子一片混沌,居然想留下她。
区区妖精,精怪而已,她现在难道害怕这个。
“你要如何让我快乐?又如何救我、教我、爱我?”
“留在你的身边,让你快乐。陪着你才能救你、教你、爱你。”
“你要如何陪着我?”
“我可用术法变幻容貌,来扮作宫人。”
又要如何称呼我呢?”虞清突然好奇,俯身支颐看她。
“外人面前自是要唤夫人,私下便叫苏苏吧。”小花精弯着眼睛回答,面上却是一副狡黠的神色,彷佛再说,来问我吧,问我为什么知道。
虞清反倒不问,自顾自的回答:“你要唤我苏苏吗?好吧,我应允你。”她应允,又而追忆,谁曾这样唤过她。眼里闪过一瞬的迷惘和温情。
被唤作玉苏子的时候是她过得最快乐舒心的日子。
小花精,来报恩的小花精吗?为我而来吗?
虞清,可值得一个人还是妖精,为她一人奔赴吗?
罢了,罢了。她不愿再想,权只当是疯癫痴狂的虞夫人的一场梦吧。
天光大亮,一片绫绸,拂掠眼皮。微微发痒,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脸,她的脸。居然是真的!花精、妖精都是真的。
不是梦,是真的。
立冬还是昨天的模样
“你知道我是谁吗?当真要留在我的身边?”
“我都来到这里了,还会有什么不知道呢?”
立冬见虞清支着不甚清醒的脑袋,满是不解地望着自己,而后将自己知道地说了出来“你姓虞名清,是被岑叡废黜的妻子,是河内虞氏的世家女。”
这一字一句没有错的,太过□□地将虞清的悲怆过往袒露。
虞清神色淡淡的看着她,想从立冬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却一无所获。
她只唤立冬妖精,立冬听着很不高兴,却还是利落地应她,样子瞧着很有趣。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确定要留在我身边。”
立冬重重点头,脸上全是郑重的神色。
虞清还是不习惯这样对着自己的脸“这样瞧着和自己很像的脸太奇怪,你变上一变。”
立冬听到,朝虞清皱着脸作怪,然后掐了个指诀,转瞬之间就变了个模样。
乌黑润顺的长发,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