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地里不是？！”

拿着布料的下人夹在两人中间，开始战战兢兢，把头低得矮了些。

因着布料第一时间会交给叶湫的母亲，有母亲在背后撑腰的叶湫，硬挺地道：“是又如何？我就是看不惯你如此自私，你不准碰这些布料！”

叶滢实在不愿等主母分配布料，从而吃亏，一步不肯让地道：“我偏不。”

左右不过几匹布料，自己先选走两匹根本不算什么，无非被叶湫告状，然后受父亲一顿教诲。

思及此，叶滢径直伸手去拿葡萄紫颜色的绫罗，好巧不巧，这是叶湫也喜欢的颜色。

叶湫自是不甘让她，拿手去触碰布料。霎时间，一块布料被两人同时拿到，紧攥在手心里不放。

两人对彼此没有好脸色，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下人们见状，生怕事情闹大，忙去通传家中的长辈知晓。待永安侯赶来时，两人已争得不可开交，一块绫罗眼见便要一分为二，所幸，被永安侯及时打断。

*

敏儿目睹了这事儿，转头回到叶澄身边。

敏儿对叶滢和叶湫两姊妹的行为和性子比叶澄了解，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好心地提醒叶澄，道：“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为争侯爷买给你们三人的布料闹起来了。”

敏儿叹气一声，继续又道：“若是这般下去，恐怕会殃及到您！”

叶澄咀嚼敏儿话里的描述后，反问：“二位姐姐可以先行挑选，为何我却不知晓此事？”

敏儿回话，道：“小姐，平日这样的事，皆是主母分配好后，才发给咱们，您自然不知。谁知今日大小姐她……”

叶澄在自己朴素的闺房内便没有看到几身用鲜妍布料做成的衣裳，大多数的衣裳是浅淡的纯色，而且没有花纹。

叶澄不知道敏儿所说的“殃及”是何意思，难不成两位姐姐的争执会导致她拿不到自己的那一份布料？

少顷，永安侯便派人叫叶澄到发生争执的游廊。敏儿身为丫鬟，跟着她一同去。

到了游廊，两位小姐和各自的丫鬟并排站好。布匹被码好，堆在她们跟前的桌上。

永安侯在二人对面，扶腰而立，凝视着不远处，面色不善。

一个下人见叶澄已至，附耳永安侯，小声地道：“侯爷，三小姐来了。您看，要不要小的去请夫人和姨娘过来？”

永安侯摆了摆手，怒道：“她们两个只会护短，来了只怕更加麻烦。”

下人只得作罢，回到他该站的地方。

永安侯转过身，看向叶澄，道：“你过去，和你姐姐们站在一起。”

面对父上大人，叶澄乖乖地听话照做，站在二姐姐叶湫的身旁。

游廊之外有一方小池，池水碧绿，新荷尚未长出来。日光清浅，池面上，游禽成双。

永安侯面对着她们，开口打破安静，声音洪亮地道：“叶滢叶湫，今日你们两人为争几匹布料，伤姐妹间的和气，实乃有辱门风！”

永安侯瞪着姐妹二人，叶滢和叶湫心里皆是不甘，却不敢再吱声，只得低头，乖巧地听着训斥。

除敏儿外，叶澄人生地不熟，不习惯和人直视双眼，因此始终规规矩矩的，盯着自己眼前的一块地方，没有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两位姐姐。

永安侯继而又道：“为父把买来的所有布料陈列在你们三人的前面，由长及幼，每人拿三匹，不许再争！”

由长及幼，意味着叶滢拥有率先选择权，她挑走自己喜爱的三匹，再由叶湫挑选。叶湫自然是把最好的都挑走，最后落到叶澄的手上，皆是被挑剩的。

见三人皆得三匹布料，永安侯才舒心，最后嘱咐道：“下月十八，为父赴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拿着这些布料，让你们的母亲请人做件得体的衣裳。”

叶滢和叶湫双双道：“是，女儿知道了。”

永安侯走后，叶滢在叶湫跟前现完眼，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叶澄用指腹抚过这些新鲜布料，比起闺房里旧的那几件，她已经很满足。

唯独叶湫，她身为嫡女，咽不下这口被叶滢先登的恶气。

此时游廊上，只剩叶澄和叶湫两人。

叶湫忽视叶澄的存在，不满地叫唤起来。

“父亲凭什么让叶滢先选！她一个庶女，挑剩下的才轮到我，呜呜呜……”

叶湫的贴身丫鬟环儿轻拍她的背脊，哄道：“小姐，以前皆是她拿咱们剩下的东西，如今咱们可怜她一回，由她小人得志。”

叶湫是永安侯的嫡女儿，从小高人一头，不曾受这样的委屈，因此不依不饶。

叶澄见她才十三四岁，说话时，举手投足很是天真。穿越之前，叶澄已满二十四岁，在叶湫的哭喊声跟前，看问题的心态上，不免显得成熟些。

敏儿看叶澄轻抚布料，便知她心中欢喜。敏儿心中对这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