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足
“要我和军师去处理政务?”宿醉过后邱鹿鸣脑子还不甚清醒,接过梧桐手中的解酒汤一饮而尽,怀疑自己听错了。
梧桐点点头,经过上次的教训,说话注意很多:“孙景孙统领过来通传的,现在在外间候着。”
邱鹿鸣从窗户向外望去,太阳已至中天,这段日子过得恣意,江温誉终于想起她这号人了?
简单束发后邱鹿鸣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孙景向她点点头:“周军师在将军帐下已经六年,兵法内务都是好手,虽然不肯接受征召授官,但谋士幕僚都以他为中心。”
说着两人便出了府邸,邱鹿鸣见眼前两只高大的骏马,回头略微为难地向孙景见礼:“孙统领恕罪,鹿鸣并不通骑射——”
“哦,是我草率了,来人,牵一辆马车过来。”孙景适时道歉,“蒙山邱姑娘打虎英姿,我一时想当然,未想到姑娘不会骑马。”
邱鹿鸣站在树荫下等马车,闻言解释道:“我不过是幼时学过写拳脚功夫,用的是点巧劲儿,越云郡丘陵高山密布,实在不适合骑马,跑马厂也不接待我们这些女客,耽搁到现在也没来得及。”
刚好马车过来了,青色桐油布包着,并不是时下女客喜用的描金缠纱的的式样。
“院子里没有女客用的马车,邱小姐不要见怪。”
邱鹿鸣向孙景点头道谢,她是个女性幕僚,本就容易招惹风言风语,坐马车便算了,要是再弄些花呀草儿,她今天就不用去军营了。
“周军师常年在城外大营,一般谋事也会在军中。”
掀开马车帘子,见穿过行人如织的坊市,又继续往北走,直到出了城门,越来越荒凉。
远远地看到一篇秘密密密麻麻的帐篷安置在一座高山的背阳面,还在兵营外便听到震天地操练声,走近看,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驻扎地。
依山挖出宽约两丈的壕沟,木栅拒马桩层层将兵营围住,箭塔上人影绰绰,最重要的是,筑起了一座城营墙。
孙景拉着缰绳上前一步,邱鹿鸣从马车里下来,经过重重核实两人才被放行。
刚从营寨门进入,邱鹿鸣更深刻的感受到这座营寨的铜皮铁骨,百步一战楼,战楼必备哨塔,十人一队,在不同的方向巡视。
演武场的声音如雷震耳,而此外军纪肃穆,几无声响。
邱鹿鸣不禁赞了一句:江温誉治军有一套。
这个周军师显然也有几把刷子。
邱鹿鸣感受到周围打量的视线,她并没有戴帷帽,一张娇柔过甚的容颜在一堆兵士中实在太有冲击力。
感受到人心浮动,孙景赶紧把这个祸乱源头带走。
一处规模较大的营帐,一个约莫五旬的清癯老头儿悠哉地坐在太师椅上晒太阳,指使着十来个个人高马大的中层将领刀枪对抗,中层将领左边胳膊上绑着红蓝两种不同颜色的布条以作区分,老头儿动不动就是一个小石子从指尖弹飞出去“蠢材。”
中弹的人带着点儿委屈,神色却不见怨愤。
见孙景带着邱鹿鸣过来,几个将领神色各异,清癯的老头却毫不在意,又是几个石子儿飞出去,“错了错了,要是在战场上你们这么心思不定,我看也不要打什么仗,收拾收拾洗洗睡吧。”
邱鹿鸣在边上被晾了半晌也不着急,细细看完后突然说道:“红军已成包围之势,两军战力悬殊,蓝军统帅应迅速收拢余下兵力组成圆阵尽量突围才能保存有生力量。”
“一个小娘皮你懂什么?”一个络腮胡大汉肌肉fen张,长刀将挑到身前的尖枪划开,隐约间火花飞溅,退下来喘着粗气满是对军营出现女人的不满。
此人赫然就是此次小演练蓝军的统帅。
话音未落,邱鹿鸣接着道:“蓝军已到强弩之末,红军保护中军大帐,其余向外包围分散蓝军余下力量,左虞侯军突刺进入蓝军大帐。”
红军统领见老头儿没有制止,迅速下达命令,红军瞬间化整为零,一个小将飞刺入络腮胡子,后方箭矢穿来,瞬间络腮胡子无处可避,紧接着兵器被小将挑翻在地,长枪枪尖指着喉咙。
“我们赢了!”
小将眼神亮亮的,红军将领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邓远山,可以啊!”
叫邓远山的小将笑得意气风发,红军一片喜悦,络腮胡子捂着被打伤的左肩站起来,不服地看着意气风发的红军。
红军统帅笑着上前道:“赵兄承让承让,这次粮草我们就先选啦。”
络腮胡子一脸忿忿,回头对着邱鹿鸣发难:“钱勇,要不是这小娘皮在边上扰乱我心志,你以为你可以赢我?”
战火烧到了邱鹿鸣身上,还未说话,络腮胡子又接着道:“将军也是,一个小娘皮要收进后院就收进后院,非要挂着一个狗屁幕僚的名字,还来军营里面撒野,真是翻了天了,军营也是这种——”
“赵广。”老头儿制止住络腮胡子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