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皇帝的不安

发生在内阁会议上的一切，很快便让嘉靖不安起来，他是皇帝，大明皇帝。

但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知道高处不胜寒，知道自己是众矢之的。大明上下，不知凡几的人都盯着这个位置。

他们未必是想要当皇帝，但这个位置上的权利，却是人人都想要。

皇帝，本身只是一个权利的傀儡。

自己这样的外来户哪怕当了三十二年皇帝，也不敢直面文官。

更别说陆子吟为首的勋贵军队，跟文官一直都在合作。

他们在内阁的合作比在地方上的合作更融洽，陆子吟向来直白，想要做什么都会直说，分好利益，绝对不会让人说出半个不字。

甚至嘉靖想到了现在草原甘肃高原三个行政区的划分，各自最高官员身上的烙印。

此番进军西域，谁都没落下。

反倒是朝堂上面，内阁当中制衡徐阶严嵩的老臣，早早地便被边缘化。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陆子吟是真的胸有成竹，早就知道严嵩徐阶如此有能耐，还是这两个人跟他有私底下的交易。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达成一致，而不是内讧。

半晌，嘉靖才从思索当中抽离出来。他目光深邃，看向李芳的时候，已经恢复平静

。

西域，是自己的战场，只要能够获胜，那就够了。

陆子吟，严嵩，徐阶，他们必须走一个！

打定主意后，他反倒内心平静。

“李芳，批红！”

李芳赶紧上前道：“主子万岁爷，奴婢这就去。”

这边嘉靖只是道：“西域之事，一切从严，从重。司礼监跟锦衣卫的人要好好盯住，免得我大明刚进入西域，便失了民心。”

“奴婢明白。”

李芳心中咯噔一下，倒也不意外。这事儿就算是皇帝不说，他也要盯得死死的。

现在皇帝说了，他更要严加注意。

为的便是给皇帝盯住西域，事无巨细的收拢消息，上报皇帝。

只是往后，陆子吟的日子变不好过了。

这般想着，他只是心中叹气。

这年月，有才也不是什么好事，皇帝不敢用你，你又能如何？

......

平南国公府，陆子吟难得跟夏言在一起喝茶。

他们两个人对坐，一老一少倒是怡然自得。

“你们做的太过分了。”

茶水送来之后，夏言不吝言语，直接开怼：“皇帝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你们三个联合，必定会惹怒陛下。”

“陛下眼下就算是不说，日后也会打击报复，将你赶出京

师。”

他很严肃，这不仅仅是陆子吟的问题，更是大明的问题。陆子吟走了，整个大明的改革都会出现问题。

“我在京师这么多年，也该走了。”

陆子吟毫不意外，自古以来的改革者都没什么好下场，自己不是例外，也会被赶出朝堂。

若非是自己手中握住军队，只怕下场更惨。

“现在急流勇退，还有回来的机会，若是继续纠缠下去，只会得罪更多人。”

陆子吟早就准备好了退路，除了海外之外，自己还是朱载坖的老师，是未来皇帝的老师。

有这样一个身份，自己还能再度归来。

到时候自己麾下的人才经过历练，也能独当一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散落各处，只是星星之火。

他要的是野火燎原！

“你想走？为什么？”

夏言却是不理解，大明上下谁不朝着内阁首辅前进。无数文人官员努力一辈子的目标，却被陆子吟轻松略过。

“夏公有所不知，大明南边很重要，需要用心经营。十年二十年只是开始。若无自己人盯着，整个蓬莱，安南迟早会成为大明的负担。有些事情，让文官去做，我不放心。”

陆子吟直言不讳的表达着自己对文官群体的不信任

。这一不信任并非是自古便有，而是最近陆子吟亲自体会到的。

他只相信自己的人。

“西域呢？”

这是夏言的问题，在他看来西域更重要，这样一片土地，跟大明陆地相邻，又是汉唐故土，意义非凡。

“西域可以让其他人去，只需要萧规曹随便是。但南边没有人开创，不能一味照搬。”

西域此刻跟大明其他土司遍地的地方一样，并无差别。

只需要推广大明官话，文字，并且以军队驻扎，开展商贸便是。

但大明南洋，安南，蓬莱是连几个大明人都没有的地方，并且距离大明太远。

“你激怒陛下的目的就是南下？认真说，陛下会等你将西域处理完毕，秋闺结束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