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使节的选择

行军第一天便被震惊的并不只是莫敬典一个人，还有申时行。他是江南人，在江南长大，所见也都是以南方人的视角来看。

多年跟随陆子吟，他也没能改变自己的思考方式。

在见到商队途中还有地方歇息，喝水的时候，他已经明白新军强在什么地方。也明白若非是老师开口，有许多人帮衬自己，自己已经做的一塌糊涂。

在朝堂上做事，一切有条有理，那是建立在有无数人分担，各司其职。

现在身为使节，夸夸其谈的时候还不算什么。一旦不在夸夸其谈，那便疲于应对一件件事务。

他发现，无论是畜牧站，隔离，还是休息点，都极大地减轻了行军负担，还能第一时间拉拢许多人成为大明的簇拥。

同样是在安南，安南人自己的军队无恶不作，反倒是大明的军队做事公道。

这个年代指望大明的聚堆爱民如子，还是开玩笑。但在约束下，大明军队有些事情不能做，倒是简单的很。

军纪严明下的大明军队很轻易获得了本地人的好感，真金白银加上安南官员的协助，大明很容易发动更多的人为自己效力。

无论是修路，还是修建木屋，这些人都是充足的劳动力。

大明工

兵只需要说出怎么去修，随后带队指挥，便能够让安南人配合，弄出一个大概。

“真正的关键之处还是在于工兵之外，还有军队。”

他沉吟，相信工兵能够修房子，但不相信工兵能够让这些安南人听话。他在升龙城这段日子，对安南人的了解，在大明也是首屈一指。

安南人除了不会打仗之外，其实别的东西会的也不多。

土地肥沃，一眼看不到希望，让安南人大多养成混吃等死的性子。

反倒是许多女人不甘心这样的生活，会更加努力。

“老师的话，应该是算到了这些，对安南十分了解，早就想要将这片土地划归回到大明本身。”

他嘀咕，想到老师曾经说如果安南人不可用，可以多请一些女人帮忙。

现在正是这些女人支撑起来了整个后勤线路。

她们帮忙做饭，烧水，煮茶。

他明显有些丧气，不是冲着别人，而是因为自己。许多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自己之前还希望外任，做地方官。

在京师跟地方，绝对是两码事儿。

想到这里，他愈沮丧。

好在时辰不早了，他很快便沉沉睡去，醒来之后才知道大明击败了一支“敌军”的消息。

俘虏三千这一数

目让他惊愕之余，也想到了一种可能，觉得是大明杀良冒功。

但在这件事情上面，莫福源却是站在了大明一边，第一时间敲开了了申时行的大门。

“天使还请原谅下官来的匆忙。”

他无比相信是南边的黎朝派兵，在见到申时行之后，立马说道：“下官听闻军队被袭击一事，震怒之余，连夜便赶来拜见天使，愿意派兵军队立刻南下，将敌人杀光！”

大谈彼此之间的信任，以及安南是大明的一部分。

免费的许诺并不值钱，大明安南彼此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许诺，但在此刻，这却是一个拉近关系的手段。

申时行不得不承认，听话的莫福源，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许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大明不需要战争便能够将安南变成大明得的一部分。

战争手段之时最后的手段，大明还有更多更凌厉的手段可以用在安南身上。

“此事我会上报陛下，若是陛下下令，自然会打。眼下若是南边的叛逆兴兵，还请宣抚使多加防备才是。”

申时行老套的打起太极，他嘴上都是笑容，说的话也不都是假的。

“一旦南边叛逆袭扰北边，我大明海军会出动，封锁沿海地区。”

他一脸认真，

说的也都是自己此刻可以做到的事情。大明职权很清晰，身为使节，能做的也就这些。

使节开战，那是玩笑。

只要不是大明受到攻击，一切就要从长计议。

“多谢天使。”

莫福源笑的尴尬，自己一套说辞一点用处都没有，虽然正常，但也让他失望。

他倒是希望新军跟传闻当中的一样，独立于大明之外，自己一番言语能够将其变成自己人。

就算不能成为自己人，也要成为自己可以利用的一把刀。

只可惜，一切都是白日做梦，申时行这样的小狐狸说话滴水不漏，更是临时决定不去云南，而是暂时留在升龙城。

很快，他便将信写好，交给手下人送往昆明。用不了多久，这封信就会送到自己老师手中，以老师的见识，必然会无条件支持自己。

自己去昆明无用，不如留在升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