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问心无愧

日落之前，陆子吟已经回到京师，他径直回家，心知肚明内阁正在开会，还是不想去。

大明内阁六部，最荒谬的一点便是，严嵩徐阶是妥妥的年轻人。

往前的李维现在七十多岁，喻茂坚现在八十多，闻渊也七十多。

六十多岁的严嵩，五十多岁的徐阶已经算是年轻人，在六部当中都是少壮派。自己一个不到三十岁的，跟他们哪有什么可说的。

陆子吟是个精细的人，对此是一点看法都没有。毕竟这些人在严嵩杀夏言之后，都被清理出朝堂。

而眼下夏言为死，严嵩距离独霸朝堂，内阁，还有无数步要走。这些老臣便成为嘉靖手中的棋子，成为限制严嵩跟徐阶的工具人。

他们占据着严嵩梦寐以求的位置，又是徐阶的老前辈。尤其是闻渊，一直都将徐阶当做是后辈，遇事不假辞色，多有训斥。

偏偏徐阶还发作不得，只要闻渊还活着一天，他便要忍着。文官对师承，前辈后辈的关系十分看重，并且一次为脉络，构建了整个压迫体系。

不管徐阶心中想的是什么，他都不能跟严嵩一样下黑手，将不喜欢的老前辈弄死。

那是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侯府里面，朱寿瑛等了

整整一个下午。她中午知道上书一事后，便赶到了平西侯府当中，见到了徐渭跟文徵明。

但这并不是她想要见的人，她迫切想要知道陆子吟的脑袋是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

“侯爷回来了。”

门口忽的出现一阵通报，随着陆子吟归来的顾横波等人，先后入内。

“进来。”

朱寿瑛撇着嘴，与顾横波对视一眼，便将陆子吟请走。

“文清。”

陆子吟看向一同迎接的徐渭，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一起和朱寿瑛好好聊聊。

就因为早上发生的事情，他很清楚为什么朱寿瑛会怒气冲冲的找到自己。

“小人领命。”

“不要自称小人了，眼下你姑且跟着本侯，在总督府下担任主簿。”

主簿官职，在县一级很多，有县丞，有时候也有主簿这一职位，算是县令的副手。

但在陆子吟总督府下，主簿只是临时官职，有权利，有身份，但都不大。

即便如此，徐渭也算是入仕，吃上大明的饭了。

“下官多谢侯爷恩赐。”徐渭被这消息一惊，一时间没有感激涕零，而是沉默不语。他很清楚自己的权利来自于大明平西侯，而非是皇帝，更明白能给自己权利的人是谁。

不需要

任何的劝说，他已经默默地站在陆子吟身边，跟随其入内，进入书房。

“这就是你新招募的人，徐文清？”

对陆子吟，朱寿瑛很是了解，也知道文徵明跟徐渭入京师一事。

“把你写的奏章给长公主看看。”陆子吟点头，看着徐渭拿出奏章，双手奉上。朱寿瑛面色怪异，她倒是见了不少陆子吟偷懒，但从未见过陆子吟如此信赖一个新人，居然让奏章也让对方代写。

别看大明奏章是格式化，标准化，只需要往里面填写内容就够了。但对陆子吟这样的人而言，奏章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亲信才能做的。

而在摊开奏章后，朱寿瑛眉头紧皱的时候，陆子吟的声音再度响起：“徐渭，将你最初的想法告诉公主。”

“下官领命。”

徐渭深吸一口气，不敢大意：“启禀公主，下官......”

随着徐渭娓娓道来自己的念头，朱寿瑛神态倒是缓和了，她是明白自己老爹的。自己老爹对权利十分热衷，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叫他做事。

徐渭的想法虽好，安排也合情合理。但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让别人替自己做决定。

从一开始徐渭就错了。

反倒是陆子吟上书请求，变得

合情合理。

“你想要什么？”

半晌，徐渭说完之后，朱寿瑛将奏章合在一起，明眸落在陆子吟身上：“别说你什么都不想要。”

“治理西南的权利。”

陆子吟也不隐瞒，这并非是难事儿。放弃了北方的权利，皇帝自然会在其他地方加强自己的权利。

“巡抚，还是先斩后奏？”

“能都要的话，最好不过。不用三年，再给我两年，把西南梳理一遍，就能保证五十年内无大的叛乱。”

朱寿瑛一翻白眼：“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皇帝在万寿宫里面。不过只要西南权力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你跟严阁老徐阁老他们说了吗？”

陆子吟摇头，他自然不会跟着两个人打交道。不是不想，而是前几天大家在默契的阻击了皇帝的钱庄，现在再度联合在一起，皇帝今晚上铁定睡不着。

“千万不要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