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一软一硬

碧海蓝天下，谭纶第一次对未来有了一点点自己的想法。大明远航四方，一旦成了，杨金水便是郑和那般的人物。

自己而言，若是能够做出一番成绩，获得的名望，比杨金水还要多的多，文官是不可能鼓吹旁人的，他们只会吹嘘文官大功绩者的功绩，好似那人才是大明的最杰出的人。

踩着细密的砂砾，身边是数个侍从跟随，还有通晓当地土著语言的翻译在一旁等着。

他们紧紧跟着谭纶，看着前者缓慢前进，各自的脚步缓慢却又坚定。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在沙滩上面漫步思索。

他们只觉得烈日当头，雨过天晴后的阳光格外毒辣。

不过任务如此，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倒是留在城中的杨金水笑眯眯的接见了马六甲国王派来的大臣，对后者所做的一切给予了肯定。他是太监，也是天使，一举一动都代表这大明天子。

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马六甲国王姓郑，名昶。郑是他的汉姓，也是各藩属国的习惯。他们都习惯给自己取一个大明的称呼，在面对大明的时候自称。

他年纪约莫五十上下，体态肥硕，平日便养尊处优。此刻主动拜访，卑躬

屈膝的样子让杨金水看向他去。

“方才郑大人到来，现在大王到来，敢问大王，您究竟有什么事情要问？”

这边郑昶迎上杨金水目光，只觉得自己好似在此人面前什么衣服都没穿。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打鼓：“天朝上使有所不知，这南洋小国林立，我马六甲国小民贫，立足此间，实属不易。”

“近来北面有敌国威逼，小人希望天朝上使能够襄助，让他小国不再为难我马六甲。”

就这？

杨金水却是笑了，不过他笑的郑昶脸上的横肉都开始抖了。郑昶不傻，不然也不会怀着空手套白狼的心思来拜访大明官员，祈求获得一点帮助。

“我大明在侧，旁的小国自然不敢随意兴兵。若是有人想要对你马六甲动手，不妨上书朝廷，我朝廷必定来救。”

一听这话，方才还默不作声的一个马六甲大臣咬牙道：“大明距离我马六甲小国何止万里，真要霍乱，天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只怕等不到大明王师到来，我马六甲已经亡国。”

杨金水见他们如此说了，倒是耐着性子笑道：“这倒也是，干脆大王去请我大明做个闲散侯爷，将马六甲交给我大明护着吧。

”

他半真半假，此地重要他算是知道了，心里面盘算着如何利益最大化。先是为了司礼监，其次是皇帝，最后才是大明。

若是能够说降一个藩属国变成大明的一部分，那也是大功一件，谁都无法忽视。

“这。”来人对视一眼，都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们是真真儿不明白这大明的太监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杨金水见他们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说道：“我大明乃是天朝上国，若是汝等被人欺负了，破了城。我大明是要管的，但你们跟旁的国家争吵，我大明是该帮你们，还是该帮他们？”

他明知故问，大明在南洋的藩属国不知凡几，区区一个马六甲，除了地理位置好之外，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咱家还有事儿，就不跟二位浪费时间了。毕竟，我大明不是你们的打手。”

他意味深长的说着，眼中尽是轻蔑。

他在司礼监摸爬滚打，那里不知道这些怀着什么心思。大明上下，最不缺的就是佯装委屈，实则想要借刀杀人的角色。

“干爹，儿子看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鸟番邦的小厮，居然敢致使我大明。”

一旁，几个侍奉的

小太监连忙说道，他们神色不一，但都对那小国国王分外鄙夷。

求人办事他们见过，可白嫖自家干爹的，他们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杨金水闻言一笑，到没有在心中不顺。他见多识广，对这些穷酸的小国国王也略知一二，当下只是说道：“都说什么呢？人家好歹是我大明藩属国的大王，身份尊贵，岂容你们侮辱？”

“都散了吧，好不容下船，过几日向西走了，不知道又要在船上待多久。”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这海军不准备沿着海岸线行驶，而是直接穿过海洋，直抵天竺古国。

听说那天竺古国当下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北面最强大的国家便是当初的帖木儿的后裔。

一想到过往的陈年旧事，杨金水便唏嘘不已。

若非平西侯力主大建海军，哪有自己今日。

“干爹啊，儿子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可这大明当下，真就要大建海军才行。不然这海外蛮夷，迟早要骑在大明头上来。”

他呢喃，倒是下定决心，将自己所见所闻送到京师，让上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