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担心不会有病人上门医病。”
她说这些话倒不是质疑蝉衣的医术,说实话在这边关小镇她见过的最高明的大夫,医术也不及她家姑娘,只是也正是因此地偏远,大多瞧不上女子,更遑说让女子医病。
“不妨事,”蝉衣浅笑,“我开医馆只为治病,不为钱财,来了我便治,来不来的与我有何要紧。”
孙芷闻言,十分佩服她的大义,蝉衣看出她的钦佩,转言道,“我一无牵挂,二有钱财傍身,你可千万别学我,你还有孙婆婆需要赡养。我虽不打算挣钱,可也绝对不会亏了你们的工钱。”
孙芷一惊,想问什么却又止住,温柔道,“诺,姑娘也早些歇息,明日可是咱们开张的好日子。”
孙芷送完蝉衣,回房后推开小窗。
后院住人的房间都挺小的,共五间,最大的房间给了赤药和赤芍同住,其余每人一间,孙芷的窗户刚好正对蝉衣的屋子。
她看着烛光中蝉衣夜读的剪影愣了神,她不清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此处,只是脑中闪过她平淡的说着自己无牵挂,忽然心里一阵悲伤。
她暗暗告诉自己,往后对姑娘要好些。
医馆正式开业了,取名“白丁”,正如孙芷所说,基本没什么人。
就在这无人问津的时期里,吴朝金骂骂咧咧上门了。
“好你个窦木桑,这么多年音信全无,要不是你在吴氏钱庄取钱,我还逮不住你的小尾巴,到底有没有良心,这些年你知道我多想你嘛!”
“我自然也想你,只是这些年行迹不定,怕写信收不到回信,便索性不写了。你看,待我需要帮忙时,第一个便想到你了。”蝉衣讨好的笑了,她知道取钱一事瞒不过吴家人,索性写信给吴朝金帮忙运药材,主动暴露要比被查到好。
“这还差不多,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想不到我就跟你绝交。”吴朝金翻了个白眼,傲娇的在医馆巡视一圈,吐槽道,“白丁医馆?你这破名字一听就赔钱,迟早倒闭。”
“倒闭就倒闭,你知道的,我有钱。”蝉衣给她倒了杯茶,“产业巡视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这几年匈奴猖獗,商铺营生几乎快做不下去了,不过到发现新的商机。”吴朝金推开蝉衣凑过来的脸,鄙视道,“别这么看我,我是商人,唯利是图那是基本素养,我只要坚守不叛国的底线就行。”
吴大小姐之所以取名吴朝金,那是寄托了她娘亲对她的美好希冀,就是一切朝钱看。
而她也不堕其母威名,成了一名优秀的女商人。
“我自然是知道你的,”蝉衣见她风尘仆仆的模样,便道,“你先洗漱休息,待休息好后我们再抵足长谈。”
“我就……”
“不行,我这院小住不下了。”
闻言,吴朝金的丫鬟彩黎“扑哧”笑了,吴朝金更是气得柳眉倒竖,腰间环佩金饰叮当作响,“本小姐睡惯了锦被香枕,要是睡在你这怕是得做噩梦。”
说着,她转身带人走了,走到门口她又转身回来,“对了阿桑,我听南边传来的消息,淮南王和衡山王谋反了,因受牵连而被处死的官员及地方豪侠人物达数万人。之前见你们有过交集,我担心你亦会受牵连,思索再三觉得还是得告诉你一声。”
“你放心,查不到我头上,”蝉衣僵硬的点头,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朝金,如今我唤蝉衣。”
感受到她手掌冰凉,手心沁着汗,吴朝金握紧她的手,正色道,“我管你现在叫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阿桑。”
蝉衣送走吴朝金,叮嘱孙芷等人看店,然后独自回房瘫在了床上。
她很少回忆过去,如今却想起了刘陵,那个惊才绝艳的淮南王女;想起了她们在长安城中的韶华锦瑟,想起了船中的酒,雪中的花,上元的灯,秋节的月。
她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却强自镇定,带她逃离了那段至暗时光。可如今谋反之罪,罪不容恕,她孑然一身什么都做不了。
蝉衣隐忍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