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结

案件虽已了结，B-207心中仍有无数疑问。

董亚男开着车，B-207坐在后面，两人一言不发。

路过一片繁华的高楼大厦，街上那些眼花缭乱，琳琅满目的橱窗里散发着物质的光辉，那是通往名与利的战场前必去的地方。

当这些虚浮的物质被远远甩在脑后，B-207终于忍不住问道：“主人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你说。”董亚男一边开着车，一边淡淡地说。

“前几天，听那个程发轫说，我曾经伤害过小董傲，而今天，那个诉讼律师也说了同一件事，可为什么我的记忆系统里模模糊糊的，似乎没有关于这个片段的回忆。”

“没有不是更好吗？你能忘掉不想要的回忆是你的幸运。我们人类有很多痛苦的回忆，想忘都忘不了，它会跟你一辈子，蚀骨灼心，永世不停地煎熬着你。”

“可是，这样的我是不完整的我，有时候迷迷糊糊的，连我自己都有可能忘记自己是谁。”

“是吗？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感想，是我低估你了。那你的记忆芯片还残留多少之前的记忆？”董亚男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B-207在后排上正襟危坐着。

“大概百分之二十，也有可能百分之三十，断断续续，我还无法精准统计出来。”

“是吗？看来还得回炉重造了。”

“你要把我融了吗？”B-207满脸震惊，反复确认道：“主人是这样吗？可我不是好不容易才复活的，现在又要把我融掉吗？”

引得董亚男咯咯发笑，思考良久，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这件事我很愧疚，我原以为这件事不该是你心里的一道坎，如果你一直觉得过不去，那我在这替我儿子向你说句对不起。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的你才是一个新的你。”

“主人说的是我险些被毁的事？不，你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不过简单想简单询问下之前的经历，并不打算深究。”B-207摇头说。

“就这么简单？”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B-207看着道路两旁的风景，此时窗外乃是一家大型的医院，人来人往，有的欢喜，有的忧愁，“我不清楚里面还有那些复杂的逻辑，也可以说现在的我还无法思考更深奥的事情，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好，我给你，你有的是时间，看来将之前的程序推翻重做是个正确的选择。”她连连点头，又说道：“那说说，你为什么要打程发轫？”

“我？”B-207处理器运行片刻，说道：“其实在你们吵起来时，经我的程序推算，大家继续说下去交恶指数为百分之七十，保持沉默才能成功解决此事。”

“你倒想做好人，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跟他继续吵，反倒是出手把他打得这么重？”

“我也不清楚，就像在法庭上说的，当我看到你有危险，一时冲动便打了他，他真是可恶，我不喜欢他。”

“我也是。”董亚男笑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一个拐弯，他们进到一条只有两车道的小巷中，渐渐的，两边的老别墅中出现各种文艺的书店，文字的花店，茶馆，咖啡厅，来往的人群又与外面的人群不同，这里大多是文艺青年的聚集地。

“还有一事，这几天一直困扰着我，主人能否告知。”

“什么事？”

“对于你生气的逻辑，我的系统无法分析，为什么同样一句话，在两个不同时间，能产生两种不同的情绪，未免惹您生气，我该如何甄别。”

“没有任何理由，就只是单纯地想发脾气，女人是个很感性的生物，情绪这种东西，无法自由掌控，有时候一点点因素就能引爆自己。以至于当你面前站着一个女人时，必须要懂得察言观色、谨言慎行，你能理清这个逻辑吗？”

“似乎……我的逻辑系统不能理解，控制自己的行为不是人类一直引以为傲的吗？”

“对，也不对。”董亚男苦笑道：“就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无法控制自己，女人的心思可不能用逻辑系统轻易算清楚的，要不然我早把你设计成一个女人了。”

“男人？女人？”B-207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董亚男，思考一番后，问道：“女人真的有这么复杂？比我的程序还复杂？”

“那当然，比你想得更加复杂。”董亚男又看了看了一眼B-207，说：“为什么当时叫你住手，你却不听我的指令。”

“主人说的还是我打程发轫的事？”B-207处理器分析着，不明白董亚男为何又再问题这件事，“我……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本能在抗拒指令，因为我的处理器告诉我，必须把他打到无法站起再伤害你为止。”

“有趣，你还演化出本能来了。”

“主人，你跟程发轫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B-207突然发问。

“你在我们的对话里听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