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少师
深感宽心。
近侍也算看着景阳公主长大的,公主的秉性天姿都看在眼里,他左右一联想,顿时恍然大悟。
公主那些成绩原来都是质子为她…
这…要怎么解释?
近侍只能装傻:“啊!怎么景阳公主的东西在这儿呢,真奇怪…听闻九殿下跟公主在学宫是前后座儿,可能拿错了吧,这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这话骗骗别人可以,独独忽悠曾公冒不行,以他的书法造诣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笔画若有似无有些九殿下的笔风,又好似模仿之作,落笔间还有刻意做丑的意思。”
当时的叶寒廷立马换上为难的表情,看了近侍一眼,仿佛是在求问自己该怎么回答。
近侍早就满头大汗,哪还顾得上帮他找借口,只想着自己待会儿该怎么跟陛下回话,才不至于惹祸上身。
近侍觉得质子与他一样,已经到了被逼无奈的地步。
质子此时就算和盘托出实情,供出公主对他的所作所为,那也都是情势所逼,无可指摘。
叶寒廷则面露难色,隐晦地对曾公冒说——
是受公主所托。
近侍不禁有点感动,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九殿下仍然没有多说公主半句坏话,实在是豁达大度,人品好,心肠更好的正人君子。
“公主所托?两人毫无干系,公主托九殿下做何?”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想是公主另有用意,我照做就是,曾公何必纠结于此?”
叶寒廷拿走曾公冒手里的纸张,还故作转移话题的样子。
“多年不见,叔父身体如何?他老人家本该安享晚年,却还要为国费心劳力,是我等小辈的无能。”
曾公冒也能察觉出九殿下这些年的境遇,懂事又明理的九殿下自己寄人篱下受尽屈辱,还报喜不报忧,时时挂念远在家国的老人,令他也忍不住动容。
那些纸分明就是那欺人太甚的小公主威逼九殿下为其捉刀的铁证!
再看看九殿下的腿…
若真如那两个女侍所说的,是景阳公主的手笔,那简直是欺人太甚!
曾公冒眼泛泪光,胸中激荡起七分怜惜三分不平,只气恼起事晚了,早就该将九殿下迎回南梁,不至于令他在此受尽屈辱…
可老荣王这次的意思是…
局势未定,先将九殿下留在北翟最为稳妥…
桥下女侍的议论,加上这般种种,曾公冒有了论断。
若是不能将人接走,也要确保九殿下在北翟宫中不再受人欺凌,尤其是…
那个小公主!
随后,曾公冒在款待的宴席上故意提了一嘴捉刀的事,近侍已将宝相楼的事禀明了北翟帝,他自然早有应对。
这应对却让曾公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北翟帝坦荡言道:“九公子这些年经常为昭儿解疑答惑,二人年龄相仿,可九公子的学识却远在昭儿之上,这些年与昭儿也是亦师亦友,梁帝有这么好的儿子,真是令人歆羡。”
可笑至极,坐在下首的叶寒廷简直要笑出声了。
“不瞒曾公,朕的这些孩子里,最令朕头疼的就是这位公主,前阵子朕为了教导她,还特意寻了得力臣子给她伴读,可惜收效甚微,曾公今日所言,倒让朕有了新想法,不如令九公子为公主少师,帮朕多多教导公主,公主对九公子日后也一定恭敬有礼,不敢逾矩,曾公意下如何。”
“这!”
曾公冒火气顿时涌上心头,九殿下是客居北翟的废太子,但再怎么说也是南梁皇室,日后更有望继承大统,两国之间怎么轮得到北翟帝来委任官职?
难道他们还居于北翟之下不成?
接连夺城的胜役显然令这位故国老臣忘记了他们并没有完全复国,此时在北翟帝眼中的地位也并不完全平等。
曾公冒刚要反驳,咳嗽声打断了他。
叶寒廷虽年少,但自小就有浑然天成的威严在,他剑眉下的星目冷冷望了曾公冒一眼,曾公冒便骇得突然说不出话,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
“少师?”李昭儿欻地站起身。
“正好兰照随太子去了云山,你宫里伴读空缺,之前不还吵着闹着要人陪读,父皇前脚送走你的伴读,后脚就给你送来一位少师,你这公主的面子比太子都大,还不满意?”
李昭儿一想,自己接二连三犯错,可不能再蹬鼻子上脸违背父皇的旨意了。
叶寒廷腿伤未愈,要是继续把他扔在宫里不闻不问,等使臣走了,宫里那些人一定又怠慢他,这怎么能养好他的腿伤?
放在自己宫里也好。
“昭儿知道了,一切都听父皇安排。”
公主这么应着,心里却很疑惑,叶寒廷居然答应了做她的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