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
献王府,孙妙微闻听春狩心里已然有了不成形的主意,本想跟霍骁商量着办,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她让人召了孙家死士来,身旁的老嬷嬷听了她大胆的想法都顿觉胆寒:“王妃,那可是太子啊!”
“我知道,”她深吸了一口气,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不能退只能进:“陛下膝下仅有太子和献王两子,我孙家受打压,咱们王爷在陛下面前也不得脸,可若是太子没了,陛下总得让这万世基业后继有人吧?”
“陛下子嗣稀薄全是因……”那老嬷嬷点到为止:“陛下若是现在想要孩子,那满宫的后妃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肚子里有动静的,王妃满腹筹谋,莫要为旁人做了嫁衣。”
“稚子何足为俱?”她打定了主意:“只要太子没了,谁也动摇不得咱们王爷的地位!”
“可是万一事发……”
“当年东烈战事频发,陛下借太后的手除掉了孝昭皇后,如今东烈战局仍旧不容乐观,你说陛下有没有可能趁势打压太子呢?”孙妙微打量着自己艳红的蔻丹:“若有意外,尽管推到宫中那位身上便是,他对太子的恨意,可未必比咱们少半分呢?”
宫中永治帝单独召见谢弼,就连高迈也被打发了出去。四下无人,永治帝直截了当道:“乌衣卫中,得用的精锐有多少个?”
“约摸三十来个,”谢弼琢磨了下他的意思实诚道:“陛下放心,得用的人手虽然不多,可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用人在精不在多,况且再多的人手,在春猎之时不好躲藏也施展不开。他问:“就用你这三十个人,在春猎时截杀太子嫁祸献王能做到吗?”
谢弼暗自吃惊,陛下仅有两子,这……截杀太子嫁祸献王?自己没听错吧?仅有的两个儿子都没了,那这江山呢?这江山又传给谁?
永治帝没给他太多考虑的时间,重复道:“谢卿?”
“臣斗胆一试,”他犹豫道:“只是……微臣行事之时,陛下能否支开扶筝,她若随侍在太子身侧,微臣确实无甚胜算。”
“让她配合你行事便可,她是个聪明人,分得清轻重。”
“陛下!”谢弼叩首道:“无论陛下信或不信,臣都要提醒一句,扶筝和太子怕是交情匪浅,她若是在场,莫说是协助微臣成事,她不临阵反水微臣都叩谢天地了。”
永治帝犹豫了,这些时日扶筝和太子的风言风语他不是没听到过,原是不以为意的,可听到谢弼这么说,心下竟也迟疑了几分。老实说,他是愿意相信扶筝能分得清轻重的,可是有花怜惜背叛在前,永治帝对后来人的信任都打了个折扣。
他想了想:“曹念澄在玉符军中待的时日也不短了,让扶筝亲去召他回京,入禁军供职,受覃德礼调派。”
春猎前夕,谢弼的三言两语直接将扶筝远远的打发了。
扶筝这几日眉心直跳,总觉得要坏事,接到皇帝密旨那一刻心下的不安更是加重了几分,繁杂的思绪以致忽略了身后人的脚步声。霍霆将披风搭在她肩上:“这么入神想什么呢?明日就要动身去北邙山春猎了,还不早些休息。”
明日,对,皇帝让自己明日亲往玉符军召曹念澄入禁军,可为什么偏偏要自己去呢?
她来不及细想,只道:“殿下,春猎小臣便不去了?”
霍霆不解:“不喜欢热闹?还想着帮你猎几只火狐做狐裘披风呢?”
扶筝垂眸胡诌,心下却多了几分歉疚:“不是,林中湿气重,我去了身上要起疹子的,又红又痒,怕是要坏了殿下的兴致。”
霍霆略微有些遗憾,只是过敏起疹子终归不是件小事,不去便不去吧。他道:“那就在府中歇着,喜欢什么?猎来给你玩。”
扶筝摇了摇头:“殿下春狩,身前的安值是谁负责?”
“季澜看着安排,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总觉得要出事,”扶筝劝道:“殿下多带些人手吧。”
“春猎各府所带的人手都是有定数的,哪里由得了我多带。”霍霆笑道:“好生在府中歇着,别操那么多心。”
扶筝只盼望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翌日,扶筝送走了霍霆一行人,自己便动身前往玉符军。与此前的春狩不同,此次春猎,那位被幽禁数年的韩王府世子居然也随侍在侧。
众人不免往那陌生的马车侧目,只马车内的人浑然不觉,他手持双子和自己对弈,暗卫来报时正将黑子落在棋盘上,那暗卫将雕花木盒还了回去:“世子,扶姑娘不在。”
指间的白子悄然落地,霍启顿住了动作,那暗卫只得出声解释:“属下让人查过了,春狩的大队人马出京后,扶姑娘便策马出城了,去向不知。”
不在?霍霆春猎居然不带她,这个时候出城?这两人在搞什么名堂?
……
北邙山刚下过一场细雨,空气中散发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格外的干净清爽。一众人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