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络
北角一众人,却未发现那一抹冷峻欣长的身影,心中不免添了一丝焦灼:
这个时辰,他竟已经离开?
未等宋雪再次仔细看去,校场东侧传来一声沉闷却洪亮的锣鸣,随后便是疾驰的马蹄声,西北角的士兵变得群情激昂。
她转头看向东侧,只见六匹骏马驮着人,如离弦的箭般自东侧射向西侧,才一息,那马儿就已经行了半程。
而马上的人皆已引弓取箭,几道利箭破空的声音后,西侧的箭靶已插上了不少长箭。
此时,宋雪终于在马蹄掀起的漫天烟尘中,寻到了那抹黑影。
一匹黑色骏马上,沈括一身玄色劲装,显出宽肩瘦腰的黄金比例,一头乌黑长发本应悉数规矩地束在白玉发冠中,却偏有几缕碎发因寒风挑拨而扬起,挂在他冷毅的侧脸上,平添了几分摄人的妖魅。
他目光如炬,引箭而发,箭箭命中要害,犹如天上的神明射日,威武无比。
未等宋雪从沈括英挺的身姿中回过神来,所有骏马已被喝停在西侧,马上的武官们纷纷收起长弓,互相看着彼此的箭靶。
显然,相比于其他五位武官纷乱插在箭靶上的长箭,沈括的每一箭皆命中靶心,拔下了头筹。
“侯爷好生厉害!”
一道清脆的女声首先响起,随后西北角的士兵也纷纷起哄,高捧沈括的马术与箭术,喧闹不已。
只是这些粗沉洪亮的男音虽嘈杂,却未能掩住其中尖锐甜腻的女子笑声。
沈括皱了皱眉,循着格格不入的女声遥遥望去,只见一抹粉色的身影立在观武台处,春风撩起了她的发梢与披风,仿若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她的脸上绽放着璀璨肆意的笑,甚是耀眼,眉间似还点了一抹红,若隐若现,让人想要走近一窥究竟。
“嫂夫人今日怎的来了?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就是就是,怪不得,沈侯爷箭箭正中靶心,把我们这些儿郎都给比下去了。”
“原是要在嫂夫人面前出出风头呀。”
同参与比武的五位武官你一言我一语,虽是调侃的话语,语气中却全是对沈括武功的由衷钦佩。
沈括没有理会众人的揶揄奉承,而是将凌厉的目光从宋雪转至龙七,只才一息,那小夫人却似猜到他的心思般,挪了挪身子,挡在了龙七面前,对他回以嫣然一笑,仿佛在劝他莫要责怪龙七。
他剑眉微挑,扫过士兵们看向宋雪时怔愣的神色,心中的不悦又添了几分,随即快速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予马夫,便大步往观武台方向走去。
宋雪见状,亦飞快从观武台栏杆处离开,走下长阶,向沈括快步而来。
“你怎么来了。”沈括一身冷气,凌厉的眼神先是扫过龙七,才瞪向宋雪,眼底皆是质问。
今日虽无重要演习,但校场毕竟是军事重地,并不是平常人等可以随意进出的,包括武官亲眷。
宋雪似没有看见沈括的怒气般,只微微一笑,披风下的小手掏出一张淡蓝色的绣花手帕,缓缓抬起,想要拭去沈括额角的汗珠。
可沈括却似厌恶防备般,猛地退了一步,让宋雪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才一息,她那对视沈括的眼眸竟泛了红,盈上了一丝水汽。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周遭的糙汉们倒吸一口气,耳边士兵们的喧嚣在一瞬间平静下来,空气也仿佛凝滞了般。
一阵寒风刮过,绣花手帕从宋雪的指尖逃脱,扬向空中,眼看就要脱离掌控,却见远处款步而来的兵部尚书嫡子谢羽,伸手一抓,那柔软的手帕便被他牢牢握在掌中。
他缓缓走至宋雪与沈括身旁,隐去眼底的不明情绪,恭敬抬手将帕子递给宋雪,“嫂夫人,当心。”
宋雪一时顿住,眼中的水汽还没退去,又添了几分尴尬局促,余光悄悄扫过沈括有些发黑的俊脸,心中只暗道不好:
丞相与兵部尚书乃世交,谢羽与宋蓁亦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这侯爷该不会误会自己和谢羽的关系吧?
宋雪极力隐去心底的慌乱,硬着头皮,刚想抬手接过那手帕,却不料沈括更快。
他一把接过谢羽手中的帕子,随意在自己的额头鬓角处擦了擦,便将手帕塞入胸前的衣兜里,面色依旧暗沉,再次瞪向宋雪,冷声问道:
“为何来校场?”
宋雪披风下的小手紧紧,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心中的不安,才缓缓抬头,对着沈括轻笑道:
“想来见识见识夫君的英姿,便苦苦哀求龙七帮了个忙,还请夫君不要怪罪他。”
沈括冷眼看着宋雪与往日不同的装扮与行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而瞪向龙七,却再次被宋雪挪动身子挡住了视线。
她又道:“今日我嘴馋,特地去了趟满香楼,顺道采办了些糕点给将士们尝尝,还要劳烦夫君安排分发。”
“满香楼的糕点?”已经安置好马匹的兵部侍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