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我会不会连累到你们?”她垂下眼眸问走在身旁的祁义。
“你不妨想想,若是那天你没出手,妹妹如今会怎么样。”
她沉默不语,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那眸中竟有些怜惜。
“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
被祁义沉着的气质感染,秦桑才算稍稍忘了公堂的可怕。
不久到了县衙,堂上坐着县令,两边站着衙役,另有县丞、主簿等一干人坐在一旁,执纸笔记录。
一系列开堂流程走完后,马老二作为原告开始了他的攀诬。
“佃户祁家租了我家老爷六亩地,去年地租粮六石,他家原只给了五石。前几日上午我大哥奉命去他家收租,不料租子未收到,人却被这女子打个半死。”
“原告所说可属实?”
堂上孙县令发问。
“大部分不实。”
祁义答道。
“我家确实租了钱员外家六亩地,租子谈好的是当年收成的五成,往年六亩地收成十二石,我家交了六石粮。去年年成不好,六亩地只得了九石粮,按契上的来,我们只需交四石半粮,只因他家强横无理,不得不交了五石粮。
“而钱员外家非要六石粮,我家四口人吃四石粮,已是朝不保夕,无余粮可上交。
“马大爷前些日子来催租,我无法,只得给了铜钱,他却不要,只要抢了我妹妹去做妾。”
祁义思路清晰,娓娓道来,到最后这几句却忍不住怒气。
“据我所知,按当朝律法,强抢民女未遂,当杖责一百,流放五百里。”
不愧是能当上大奸臣的反派,在公堂上不带虚的,说话掷地有声。
公堂外的看客议论纷纷。
也不知这县官能否秉公执法。
“放肆!”
孙县令拖长语调懒懒说道。
“小小屁民,你懂什么律法?你说你家只得粮九石,你可有证据?马老大抢你妹妹,你可有证据?马老大跟着钱员外,家中境遇比你家强十倍不止,你妹子跟了他也是享福,何须要抢?可知你所说不实!
“这马老大倒是在家躺着,可知尔等打人属实!”
这县令必是收了马家好处,对他家处处维护。
“大人英明!”
旁边马老二得意奉承。
“将这祁家夫妇收押,听候发落。”
祁义抢道:“大人果真英明,事已至此,我只得承认,确实是我欠了租,打了马老大,如今要打要罚我都认,只是此事与拙荆无关,可否恳求大人放她回家?”
秦桑看向旁边比她高出一头的祁义,心中生出些不解,这怎么能是书中那般的恶毒反派呢?
“大人不可啊,这小贱人手段狠辣,必得叫她吃些苦头,才配得上她作的恶。”
那县官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依旧懒懒地说道:“不得喧哗,收押。”
祁义闻言狠狠看向马老二,目光阴冷,那马老二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这一刻,县官准备起身,衙役向他们走来,堂外百姓在叹气。
祁义眼中是无尽的恨。
秦桑也开始着急了:这无良世道,万一祁义被逼黑化了,最后他就要把我杀了给当权者献媚。怎么办?若是我和祁义被关,永无出头之日,妹妹被抢,祁母一人怎么活下去?可是,难道要在这公堂上跟他们打起来吗?打赢了这一仗,之后又该怎么办,祁家无权无势,如何能与官斗?
“且慢!”
堂外看客中走进来一位儒雅贵气的中年男士,身后还跟着两个毫无感情的随从。
“作为一个地方百姓官,你就是如此断案的?”
“不知尊驾是?”
这县官倒也不傻,能猜到来的必是一个大人物。
哪知来人根本不理他,只吩咐左手道:“赵东,将这县令的乌纱摘了,移交知府查办,同时通知那边选派县令下来管事,此县衙的县丞、主簿等朝廷命官全部禁足待审。在新的县令到任之前,便由你暂管该县事宜。”
堂上县官已吓瘫,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是,朝廷……命官……”
不等他的话说完,那赵东已摘掉他的乌纱帽。
“端王府办事,岂容尔等贪官分说。”
说着亮出了端王府的令牌。
堂中一众官差皆跪下战栗。
赵东指了两名衙役押解县官,同时用堂中纸笔写了一封信,吩咐他们三日内将孙县令押到本府知府处,并将信送到知府手中。
又指了两名衙役将马老二押入牢中,择日再审。
不得不说办事效率是真的高。
“等等,这是……端王?”秦桑本开心地看着好戏,脑海中却突然跑过一些重要信息,“原书中杀了祁义母亲,还赖给原书男主,害得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