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
“桑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对不起,阿燕,我当年不该转学的,我不该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你的。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只有你了。”
桑榆尧语无伦次地说着,此刻的他,无疑是脆弱的。
他已经弄丢了夏非晚,他不能连闻燕也抓不住。
“把地址发我,我现在就来找你。”闻燕似乎很担心他,声音里满是着急。
桑榆尧听话地发了定位过去,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一丝光亮。
海市的五星级酒店里,闻燕赤条着身子被人抱在怀里。她的手不断在对方胸膛画圈,眼泪不停地流淌到对方的手臂上。
“我得走了。”她起身,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后侧腰一朵巨大的格桑花纹身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她整个人柔弱又妩媚。
“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你知道的,我可以带你走,我们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男人不舍地将人重新搂进怀里,脑袋埋进她的脖颈,大手一遍一遍抚摸着那朵格桑花。
“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让他碰你,哪怕一下都不行。只要想起这种可能,我就恨不得杀了他!”
男人将闻燕揉进怀里,她刚穿好的衣服再次被一一褪去。
吻如密雨般落下,浇的闻燕阵阵颤栗。
直到天蒙蒙亮,她才从疲累中起身,低头吻过身边已经熟睡的脸庞,悄悄出了门。
*
夏非晚一路从桑榆尧的住所离开,挺直着脊梁快步走着,不曾回头一次。
直到走出了两三公里的路,她才慢慢放缓了脚步。
夏日的夜并不安静,到处都是蝉鸣。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她靠在路边的一侧栏杆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疼。
从心脏处被剥离了什么般密密麻麻的疼。
她瞬间直不起了腰,胃部再次发生痉挛,绞的她浑身的器官都发出悲鸣。
胃里一阵翻滚之后,夏非晚连忙趴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吐的昏天黑地。
其实她没吐出多少东西,一整天里,她几乎也没怎么吃饭。
从傍晚到现在,情绪一直支撑着她,可如今那股情绪泄了,夏非晚才感受到身体对她的行为所产生的抗议。
“需要喝点水吗?”
不远处,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惊的夏非晚连忙抬头。
那人站在离她有五步之远的地方,一身黑色的西装仿佛要跟夜色融为一体,只是他手里那只金灿灿的保温杯,在灯光的照射下着实扎眼。
“不用了,我没事。谢谢。”
对待陌生人的好意,夏非晚从来都是拒绝的。
她不知道对方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狼狈被对方看去了多少。
总之她现在,不想有人类这样的生物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可对方似乎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热心肠,反而近了一步:“这是我刚才在楼上茶室要的热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进店跟老板核实。”
夏非晚蹙眉,刚想反驳,胃里又是一阵痉挛,疼的她险些有点站不稳。
她抱着垃圾桶又吐了一大口酸水,才摸着包去找纸巾。
“给你。”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跟前,伸手递上一块干净的纸巾。
夏非晚这才看清对方的面容。
他看起来似乎二三十岁的样子,深邃的眉眼在盯着人时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笔挺的西装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袖口上那两颗蓝宝石更是让夏非晚瞳孔不由的缩了缩。
确认过没有危险,夏非晚才接过纸巾。
清淡的樱花味瞬间侵入她的鼻腔,压过了方才一涌再涌的酸。
她轻轻擦拭掉嘴角的污秽,咧着嘴给对方礼貌道谢。
“不嫌弃的话,可以去茶室喝杯热茶。”
男人从始至终都很礼貌,站在夏非晚一臂之远的地方,每次说完话,都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复。
“我没有半夜饮茶的习惯,感谢您的邀请。不过,我想我现在确实需要一杯温水。”
夏非晚看得出对方的善意,也逐渐不再那般抗拒。
再说,这家茶室的老板她认识,是她导师的好友,她曾有幸跟着导师来过几次。
男人走在前方,夏非晚跟在他身后。不由地悄悄打量起了前面的人。
他的背看起来很是宽阔,得体的西装将他的身形完美地衬托了出来。
上宽下窄,走起路来阔步向前,背影看着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但实际上本人给夏非晚的感觉却很是温和。
夏非晚见过太多家大业大的富家子弟,长得好看的人更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