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出租车绝尘而去，只留下站在路边的两人，林语姝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卫安却轻车熟路地朝着小区里走去。

林语姝看着眼前废弃的大楼，脑海警铃大作，脚步迟疑，视线里闷头走路的卫安察觉到她没有跟上，转头看她，提醒道：“在前面。”

“…哦。”她应了一声，右手伸进包里，随时准备拿出电棍，此刻她清醒了不少，这个烂尾小区虽然不在郊外，但周围大都是平房，路上行人也不多，她暗自后悔，不应该轻易答应他，但她转念又想，如果卫安不是对她图谋不轨，难道还能真的住在这里吗？

她隔着一大段距离，慢慢跟在卫安身后，两人进入一栋六层高的烂尾楼里。

很快她就意识到，是她想多了。

林语姝看着眼前的破床垫，薄到透明的床单铺在上面，一条粉色的棉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她环顾四周，地上放着锅碗瓢盆，洗漱用的卫生用品，摆放井然有序，很明显，有人在这里生活着，并且时间很久，久到挂在墙上的镜子都落了一层灰。

这里居然真的是卫安的家。

林语姝本想出声询问，卫安却直奔转角幽暗的角落，翻找着什么东西，她悄悄走上前，只见他拽出来一个黑色随身旅行包，嘭的一声，甩到她面前，他低低笑道：“你打开看看，这是给你的。”

林语姝反应过来，卫安说要有很珍贵的东西给她，她试探地上前，拉开一侧拉链，包里的东西刚露出一半，她的眼睛就直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整个人愣在原地。

包里红彤彤一片，居然塞了满满的钱！

她瞬间反应过来，赶紧又拉上，惊疑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林语姝审视的眼光射在卫安身上，他表情无辜，闷声回道：“这是我挣的。”

林语姝皱眉，声音冷了下来，质问：“那你说你怎么挣的？”她无法相信一个活了二十多年都是傻子的人，能挣这么多钱，她粗略掂量了一下，旅行包有八九斤的重量，怎么也是三十万打底了。

卫安抿着唇，似乎不满她的态度，眉头死死地拧着，却一句话都不说。

林语姝见他沉默半晌，不耐道：“不说算了，我也没权管你，这钱你自己收好了，我不要。”说完就转身要下楼。

“我说！”身上响起卫安着急的声音，“我说了，你要收着。”他的语气多了一些乞求，似乎一定要让林语姝收下这些钱。

林语姝顿了顿，转过身看向卫安，他从旅行包的暗格里掏出一沓纸递给了她，林语姝定睛一看，纸条上的内容只有一串编号，附上一万到三万不等的金额，日期却大不相同，时间跨度少说也有半年，落款都是封礼灵会。

她认出来，这应该是写给卫安的工资条，只是这形式太过古怪，她半信半疑地将这沓纸塞回卫安手里，回道：“行吧，但这钱我不能收，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我钱？”她很困惑，搞不懂卫安的想法，或许说她无法和傻子产生共鸣。

卫安似乎大受打击，紧紧攥着那沓纸，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不去看林语姝的眼睛，认真地喃喃道：“这是好东西…”

林语姝叹气道：“好东西你应该自己留着，我跟你非亲非故的，怎么也不该给我啊。”

她打量着四周灰色的水泥墙和地面，她只呆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很压抑，没有玻璃的窗户刮进来阵阵阴风，视线游移到卫安身上，看着他那不合身的破旧衣裳，林语姝心中有些松动，问道：“你在这儿住多久了？”

卫安低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半年。”

“半年？！”林语姝瞪大眼睛，她难以想象，半年前正是寒冬，卫安在这不蔽风雨的地方居然生活了这么久，虽然不清楚他是何心理，自己来到环江，又找到她要给她钱，但她一直都知道卫安人不坏，甚至老实到被人欺负。

“既然钱是你挣的，那你就用到正途上，看在是老乡的份上，我帮你联系联系租房的，别在这儿住了。”林语姝想到自己也要去找房子，打算顺便帮卫安也看看房源。

得到卫安的同意，林语姝说干就干，带着卫安从中午就开始看房，两人在市区里折返奔波，一连看了好几个小区，林语姝犯了愁，这次她想一个人住，但套一房源却很少，看来看去也没个满意的。

临近傍晚，两人来到一处市三环的高层小区。

租房中介带着两人来到1304，刚一进屋，林语姝眼前瞬间一亮，屋内格局开阔，南北通透，主次卧装修也很符合她的审美，她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兴奋问道：“这月租多少啊？”

“一千五包水电气，半年一交。”

听到价格林语姝猛地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租房中介，他笑得有些拘束，她追问：“这么便宜还包水电？”她心里犯嘀咕，在环江市，这样的户型和地段，少说也得四千打底，她不禁警觉起来，天下掉馅饼的事她从来不信，她的目光扫过独自站在一边的卫安，他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