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衣坊
的独特技艺,做得安全舒坦,模样和拼接方式都与别家不同,曾广受好评。
但也是曾经的事了。
听到前堂哐当作响,苏唤月连忙放下扫帚,笑着上前迎接。
马大娘取下裹得紧紧的头巾,掀开菜篮上的蓝布,冲她一点头,“看看,我给你带了啥好玩意?”
苏唤月好奇地凑近瞧上一眼,喜悦便像烟花,在眼里噼里啪啦地绽放出光芒。
她装作不在意地摇摇头,“这颜色太艳了,我不喜欢,阿姊拿去退了吧。”
“这哪行,你个枝头正盛的花,怎么能整天穿伙伕的裤装,又或那洗得掉色的衣裙。”
苏唤月忍不住搓了搓篮里的新衣,那手感柔滑细腻,一摸便知是上好的绸布。
可自从修完上次的辔头后,马具铺几乎没接到什么赚钱的活,也快到捉襟见肘的地步了。
“你莫要担心,阿姊之前做活时,还攒了一些钱,不会让你饿肚子的。这马上要到凤阳节了,到时候各家女娘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我家可不能丢了脸面。”
苏唤月作了个甜蜜的笑,挽住马大娘的胳膊说:“好,我就知道阿姊最好了。”
“我让你做的板凳,咋样了?”
“昨晚就赶完,等着你去检查呢。”
马大娘捧着那长条凳左右打量,满意地点点头,“还行,看着挺牢靠。”
话语刚落,一条腿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苏唤月尴尬地挠挠头:……
“还有这边锯得太窄了,”马大娘露出无奈的笑,继而换了话题,“你女红做得怎么样?”
这回,苏唤月骄傲地挺起胸膛,“我阿母的女红,可是闻名乡里。我自小就随她学习,连婚服都是自己做的……”
想起那件婚服,不好的画面直钻入脑海。她忙甩了甩头,脸上的笑也淡去。
“好了,在这不谈往事,凤阳节过后,你就开始学做基础的部件吧。”
苏唤月领了命,在马大娘闭关研究的时候,偷偷翻看那条难得的襦裙。
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这一翻,反倒看见不少粗糙的线头,里层用的布料就是拿来充数的假绸缎,甚至还有些褪色,根本不值马大娘报的那个价。
苏唤月叹了口气,拿着襦裙从后门溜了出去。
“这位贵客,为何要退货,我们好商量。”
那掌柜的是个身着青衣的女子,说话娇柔动人,却死死拉住她不让走。
苏唤月轻轻拍拍她的手,回道:“你就当我买错了,行不?”
“谁敢来我的地盘上闹啊?”
沈钰从门外大步踏进,看到苏唤月的第一眼,就如撞到鬼一般,连忙揉了揉眼睛,又指着她嚷嚷道:“你,你怎么在这?”
苏唤月双手叉腰,冲他一仰头,“为啥我不能在这,来买衣服不行吗?这又没写着沈家的名。”
“你眼瞎吧,这可是我名下的店铺!”
苏唤月像听了什么玩笑般,走到店门前,指着牌匾读着:
“金玉衣坊,哪个字跟你有关。”
此话一出口,苏唤月立刻察觉到不对,又再看了一遍。
金玉,金玉,合起来就是“钰”字。
瞧见她吃瘪的脸色,沈钰总算爽快了一回,摇起“富甲天下”的折扇,说:“连店主人都认不清,你还是别来买了,去别家吧。”
“巧了,我不是来买衣服,我是来退货的。”
“退货”二字砸进沈钰的耳朵里,他差点激得跳起来。
“我敢对天发誓,我家店里的东西都是好货,你要退了干吗?”
“齐越法律可规定,买来三天内都能退货。”
更何况,这件襦裙可不是完全没问题。
苏唤月翻出早看好的粗糙线头处,举到他眼前。
沈钰扫视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一边扯着苏唤月往楼上带,一边陪笑着说:“我知道你在闹脾气,嫌我才送给你一件,你若是喜欢,我把店赔给你都行啊。”
于是,从退货的剧情,变成了小娇娘向郎君计较的戏码。
这沈钰的力气也大得不像话,苏唤月一直挣扎到上了楼,才使劲甩开他钳子似的手。
苏唤月气不打一处来,谁料沈钰忽地给她弯腰鞠躬。
“这做工是我们的错,同等价的,随你挑,只要不退货,都好说。”
“不就是一件衣服,你怎么急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怎的,最近退货的人多了一倍,阿父近来要查我的店,拿去和大哥作比较,然后还要决定——哎呀,反正你不懂。”
苏唤月撇开头,一眼便看见墙上挂的毛毡画,色彩艳丽,图案新奇。
“这是什么?”
“那个啊,是有支西域商队入关时带来的,我第一眼就相中了,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