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扬镳
她站在楼梯转角处,隐约听到他的笑声。曾经,这声音会让她心尖一颤,但现在,这声音却是她最不愿听到的。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舒凡已经半个小时没打来电话。亚伦趁鲍勃和时光喝酒的间隙,尝试拨出舒凡的电话,明明信号满格,却拨不出去。亚伦端起纸杯,小口啜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如今按兵不动,等舒凡来了一网打尽才是最好的选择。
难道他们已经意识到暴露了?不,不可能,他们表现如常,不可能漏出破绽。
“亚伦,发什么愣?喝啊。”鲍勃没察觉到亚伦的异常,还在和他碰杯。
鲍勃已经喝多了,碰杯的力道大了些,酒洒出了大半。他想去拿纸巾,刚一站起来,就重心不稳地跌回座位。
时光按住他的肩膀,“我去拿。”
走到吧台,时光回头看了一眼,鲍勃的注意力不在这。他试着拨打电话,果然拨不出去。刚才亚伦打了一个电话后,就表现得不对劲,原来是信号被切断了,但是为什么?
时光不安地朝楼梯口望去,她到底惹的是什么人?
“Mercury,快来呀。”
鲍勃在叫他,时光拿上纸巾,坐回位置。
三个人中,只有鲍勃还有心思喝酒,他在提前庆祝。
越拖,情况只会越糟!
正当亚伦一筹莫展之际,就看到白晓棠失魂落魄地出现在楼梯口。亚伦瞬间明白了:他们一定是知道自己暴露了,决定提前动手,才会直接切断信号,而鲍勃,是弃子。
舒凡猜的不错,他们果然各自为战,外面的人毫不在意鲍勃的死活。
亚伦看着脸红脖子粗的鲍勃,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之人,他有些好奇,想问问他被同伴抛弃是什么感觉。
他看了一眼手表,舒凡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必须拖延时间。心一狠,他已有决断,于是将目光转向时光,正对上他的眼神。
既然这样……亚伦行动如闪电,一个跨步锁住鲍勃的咽喉。时光反应也极其迅速,立刻将鲍勃的双手剪到身后,令他动弹不得。
原本迷离的双眼此刻尽是狡黠之色,鲍勃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意识到了?晚了,你们如今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亚伦也笑了,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艾文憋得满脸通红,“说起来,我本想采访你被同伴抛弃是什么感觉,但你的笑真的非常让人讨厌。”
手下一用力,只听清脆一声,鲍勃连挣扎都没有,身体瞬间垂坠。
艾文看到楼下这一幕,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他想起白晓棠刚才的劝告,竭力扶着墙壁返回三楼,找了一个角落躲起来,浑身颤抖不已。
——哦?如果真有那天,你只要能站稳,我就对你刮目相看。
艾文苦笑不已,原来自己真是个软脚虾,勇气并不是人人都有的。
一切发生的那么快,时光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鲍勃就已经滑倒在地,眼里还带着惊讶之色——为什么?
时光顿时气血上涌,一把揪住亚伦的脖领,手上青筋暴突,“你疯了?”
亚伦无所谓地看着他,“Mercury,我早就劝过你,别蹚这趟浑水。现在后悔,仍然来得及。”
白晓棠走过去,俯身探查鲍勃的呼吸和脉搏,确认死透了才幽幽说道:“汉斯,我们本就是这样的人。一头狼和一个人对我们来说,没有区别,一个人和一群人对我们来说,也没有区别。”
两人皆是一身黑衣,眼神冷漠,气质非常相似。
时光狠狠怔了一下,她眼底的漠然令他心生寒意,逐渐蔓延至全身。若是眼神能杀人,他此刻早已万箭穿心。
他慢慢走到她的面前,托起她的下巴,仔细去瞧那双眼睛。特别奇怪,看得久了,竟觉得这双眼睛和其他人并无两样,只是少了些许灵气。他极浅地笑了一下,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因何沉迷,又为何恐惧。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们不是一路人。
倘若这世间有后悔药,他定要抛弃所有身家求一颗,只求他不要在那个雨夜攀上那个屋檐。
最终,他不再眷恋,转身离去。
那扇破门“吱呀”一声,屋里再无动静。
白晓棠竖起耳朵,门外的脚步声越走越稳,越来越远,最终和淅淅沥沥的雨声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哭吧。”亚伦将白晓棠揽在怀里,“已经走远了。”
他明明什也没说,却仿佛说了千言万语,句句如刀,刀刀见血。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仿佛将她抽筋剥骨,她的四肢百骸传来剧痛,无以复加。
她木然地任由亚伦抱着,没有痛哭,没有发脾气。
汉斯,走吧!以你的身手,可以保住一条命。
小青坐在床边轻轻擦拭那把戒刀,那是下山那年师傅赠予他的,十五年了,仍未开刃。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