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等等啊。”沈珺放下盘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他那会是直接来的,但应该是有登记过电话号码。”
安之跟着她来到前台,沈珺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到十一月的那页,在房客姓名一列中找到陈岩的名字。
“这里。”她把本子递给安之,指着其中某一行说,“187开头这个。”
“187……”安之举着手机敲打下那串数字,“5482,谢谢啊。”
“没事。”沈珺合上本子,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安之。
察觉到对方八卦的眼神,安之舔了下嘴唇解释说:“我有点东西要还给他。”
“哦。”沈珺还是笑。
安之招架不住,提起苹果肌也朝她笑笑,握着手机遛回了房间。
电话拨出去后很快就有人接起,只是在听见一道女人的声音后安之愣了一瞬。
“喂,谁啊?”
“那个。”她很快回过神,“你好,请问是陈岩的电话吗?”
“对,怎么了?”
安之清清嗓子,迅速在脑海中想好了一套说辞:“是这样的,我是海角村民宿的,他上个月在我们这儿落了东西,是一个智能手环,你看方便的话你给个地址我给你寄过去。”
“他上个月没去过什么村啊。”对方怀疑道,“你是骗子吧?”
“我不是……喂?”安之拿下手机,对面二话不说就给挂断了,她心累地叹了口气。
反正失主都不急,她急什么,安之把手机丢到桌上,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手背上的烫伤已经没什么痛感了,但今天是没法洗澡了。
入了夜气温骤减,安之换了身干净衣服,早早躺进被窝里。
这间卧室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床头柜上还放了一家三口的照片。
安之拿起相框,不自觉地弯了唇角,沈珺的女儿和她长得更像些,不像她五官完全遗传了安俊生,只有脸型像妈妈。
照片上的女孩无疑是幸福的,美好的年纪、爱她的父母,童年快乐,未来可期。
看着她的笑容,安之却没有办法不去想陈雪描述中的那些女孩。
她叫“拓尔”,满含着家人对她的爱意,希望她在神的庇佑下平安健康地长大。
而有些人叫拓尔,可能只是因为需要一个称呼。
第二天清晨,安之早早醒来。
吴清正在厨房里给客人们准备早餐,看见安之,他问:“起这么早啊?”
“嗯。”
“有粥有馒头,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安之拉上外套拉链。
“还是稍微垫点东西吧。”吴清从碗里拿了颗茶叶蛋,用纸巾包好塞到安之手里,“早起别空腹,对身体不好。”
安之看着他点点头:“好。”
她走出天涯小屋,下坡时看到有人在路边拍婚纱照,今天天气晴朗,海面波光粼粼,风也舒服,是个好日子。
安之一路走一路吃着吴清塞给她的茶叶蛋,昨天的白棚子已经被拆得干干净净,屋门紧闭着。
无论是用左手还是右手,只要是同一个人所写都能通过笔锋和转折鉴定出来,她已经把照片发给了何肃。
“又是你啊。”
安之偏过头,是昨天给她处理伤口的那位大哥,她走上去问:“你就住隔壁啊?”
“对。”大哥问,“你手没事了吧?”
“没事。”安之把手伸进口袋里握住录音笔,“那个,你现在忙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不忙。”大哥指着身后的屋子,“你吃早饭了吗?我老婆刚煮好粥。”
安之赶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吃过了。”
“那你进来吧。”大哥招招手,“外面晒。”
安之跟着他进了屋,听到里头的人用方言问了句什么,听起来像“你跟谁说话呢?”。
“大姐你好,我是记者,想做一期关于海角村的专题,有关民风民俗什么的。”安之微微笑着说,“昨天听说你们自发给逝者安排后事,就觉得你们这里的人都特别好,我能来做个采访吗?”
“可以呀可以呀。”女人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不用出镜吧?”
“不用,我问你们答就行。”安之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那位去世的人,是你们的邻居?”
“对。”
“跟你们平时走得近吗?”
“那到不。”女人说,“他脾气不太好,平时没啥亲近的人。”
“那你们还主动出钱给他办丧事?”
“毕竟也是老邻居了嘛,他也挺可怜的,亲人都死在地震里头了,自己也断了只手。”
安之点点头,又问:“你们是一直都住在海角村吗?”
“不是,我年轻的时候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