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少年良善起意,街头侠女相助拔刀
少年携刃而来不想车内仅有一妙龄少女在座,那少女身量高挑,面目并不若时下闺秀流行的白丨粉敷面毫无血色,略带红晕的肌肤贴骨而生,线条干净伶俐,眉长而有峰,鼻梁英挺,嘴角略略向下,非显凄苦反衬清冷,五官中最为夺目的漆黑双眸看到他的闯入不是盛满惊吓,而是流溢生辉。
许是从未与女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少年多少显得有些无措,喉头滚动,咽下因紧张而生出的津液后,他再没了下文,场面一时僵在那里。
幸而少女不似他那般“社恐”,即便面对持刀歹人,依旧能够谈笑自如。“你可是外面所传的贼寇吗?”
少年忽而有些泄气,将手中刀柄往回收了收,心道:“这么年轻的女郎能有多大权势护我?况且自小蒙父亲教诲读圣人书,我又如何能牵累无辜妇幼。”
思及此他苦笑了下,略带自嘲地说:“我哪有那等本事,无知小民惊乍过度罢了。”
少女显然读懂了少年并不打算继续散发恶意的言行,胆子愈发大了,毫不羞怯地紧盯着他瞧,颇为疑惑追问道:“那你怎生携刃而逃?”
“自是为了惩奸除恶!”少年眉间一紧脱口而出,将话撂地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少女闻言双眸旋即迸射出异样神采来,仿若坐堂青天般问:“哦?你可是有什么冤屈吗,不妨说与我听听?”
“杀父之仇,不言也罢。”少年纤密睫毛下的失神水眸里缠绕着浓郁的愁苦,说完一撩车帘跳下车去,不曾想车外早有一把利剑在等着他了。
“剑兰,放他走。”少女清甜的嗓音十分果决,车夫那把架在少年脖颈处的利剑,立时便移开了。
少年回头,将眉间烦忧敛去八分,潇洒一笑,隔着车帘朗声抱拳:“谢过!”说完扭身便走。可谁知刚行两步,迎面撞上三人,领头随从打扮的那个奋然惊呼:“就是他!快,抓住他!”
少年定睛一瞧,来人原是两刻前刚打过交道的老相识并两个手持长枪的侍卫。
“莫非天命该绝?”少年联想到今日一系列的不顺、不巧,心中忍不住冒出这等悲戚的念头来。然而情势逼人,他再没片刻功夫感慨。
两个侍卫的长枪同时袭来,一杆扫腿,一杆刺肩,少年奋力侧身越过,左手短刃直逼一人面门,试图寻个破绽逃窜出去。可那领头随从也不是在一旁干站着的木头,立马持刀补了侍卫躲避的空当,使了十成的力狠狠朝少年左臂劈去。
少年余光瞟见老相识出手心知不好,短刃已然出击,收是收不回的,只得急忙向内一拐,可躲闪不及,外臂还是被刮到些许,一道血口立时显露。
“都住手!”一声清亮的呵斥猛然杀入场中,令缠斗的四人齐齐愣住。
这不相干的丫头出来凑什么热闹!少年最先分辨出了声音来源,不知怎的,一股异样的焦躁密密麻麻爬上心头。
那领头的随从却似有几分眼力,循声瞅了一眼自马车里掀帘而出的少女,认定她衣着气质不凡,显然非富即贵,且刚又直愣愣地叫嚷出来,不大像是少年同伙,遂不多在意,回头冲两个侍卫下令道:“别管她,抓!”
少女眼见自己呵斥无用,场中四人再次打做一团,那少年身单力孤又无趁手武器,一个回合下去身上又添了两道伤口,明显抵挡不过,遂眉头紧皱,冲着车夫喊道:“剑兰,快去帮忙。”
车夫愣了一愣:“帮谁?”这竟也是个女子!
“三打一,你傻呀?!”
车夫反应过来,一把摘掉头上斗笠,抽出配剑火速加入战局。
“多管闲事!”那领头随从有些恼,持刀挡住来人,回头不忘叮嘱侍卫:“我来应付这丫头,你们定要捉住刺客不能再让他跑了。”
他的担忧明显多余,少年先前回合带了伤,哪怕现在纠缠的敌人少了一个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腿上还不小心被扎了一枪,叫他想要找机会跑路都行不通,万念俱灰之下气力渐无......
“啪!”后心被枪杆重重抡了一记,少年的喉头瞬时涌上一股腥甜,眼前金星直冒,整个身子都僵直住了。
那侍卫眼见少年被打懵忙乘胜追击,一抖枪尖直冲其左胸而去。心中暗喜:“如此一招重创,刺客想必可就擒矣。”
“小心!”尖声如雷贯耳,少年好像回了神却又似坠梦中。他恍惚间看到一只不大的缃色云头履一脚将距离他仅半寸的枪杆踢开,略显纤细的玉手干净利落地夺过另一杆扫来的枪,一个飞身旋转反刺了回去。
“你们是谁的麾下,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少女瞪起了眼,目光有些冷峻,手上不停,一杆大枪被她抡地虎虎生风,打得空手侍卫连连败退,手中还有家伙的那个也阻拦不住。
“就是他!好啊,竟然还有帮凶!”正当场中局势即将倒转之际,一个挺着肚子满头大汗的绸衣男子引一众金吾卫疾步而来,气急败坏地朝少年横眉一指。
“劳烦将军速速将刺客及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