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许星河最近一定很闲,他联系我的次数比往日多了很多。
几乎到了每天早中晚三次问候的地步。
弄得我做梦都梦到他在给我打电话。
许星河在同我闲聊了一堆有的没的之后,我终于在梦里都开始不耐烦:“许星河,你干点自己的事儿吧,不要再吵我做梦了。”
许星河道:“太阳都能晒到你的脚了,你还要继续做梦?快点起床,早上饿肚子对健康最不好了。大不了吃点东西再回来睡。”
我往床尾看去,只见太阳真的晒到了我的脚。
我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下意识看了看手机,显示正在和许星河通话中。
敲了敲太阳穴,真疼!
我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阳台上,往外眺望。
天朗气清,麻雀叽叽喳喳,视野并不朦胧,所有的风景再清楚不过!
许星河在电话那边问:“小小,你怎么了?”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刚才被你吓到了。”
马上又快速地补充道:“许星河,你怎么就知道太阳能晒到我的脚了?你不会变态到在我房间都安装了监控吧?”
许星河解释道:“网络不安全,监控有泄密的可能,哪儿能在卧室安装。我是从季节、时间和天气,你卧室所处的地理位置就判断出来的。现在是3月31号的上午,是出大太阳的晴天,房子的朝向是南北向,你的卧室……”
我听的愈发头疼,打断许星河:“别卖弄学问了,头疼着呢!我起床了!”
许星河教育我:“昨天回家那么晚,沾了寒气,当然头得疼。”
我撇嘴:“别动不动就翻监控,弄得我跟个犯人似的。”
正抱怨着,电话那边传来通知值机的背景音。
听起来,是回国的航班。
我单脚跳过太阳照在地面上的光斑,问许星河:“许星河,你要回来吗?”
许星河否认:“准备去英国,有笔业务要谈。现在要准备上飞机了,先挂了。”
“等等!”我摁住砰砰直跳的心脏,试探许星河:“你要是不回来,照旧我的朋友们就陪我过生日了,这次还包括一个对我有好感的男生。”
许星河声音很严肃,语气也咄咄逼人:“是谁?那个叫祁宇轩的?我和你说过了,和他少来往。”
我本想说“祁宇轩人不错,其实我已经是个大人了,这个年纪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哪知光是想想,就像被扼住了喉咙。
我朝许星河隔着网络做鬼脸:“干嘛这么严肃?我就正常交个男生朋友都不行吗?男生女生之间印象不错就要谈恋爱了吗!你怎么这么封建古板!天高皇帝远的,我要真的在谈恋爱你管的着吗?”
许星河沉默。
我没等到反馈,朝只剩背景音的电话那边吼了句“逗你的,愚人节快乐”,迅速挂断电话。
洗漱期间,门禁电话过来了,来人是祁宇轩。
祁宇轩说他在小区外等着我,且已等了一刻钟。
早上被许星河这么一闹,我竟忘了和祁宇轩的迪士尼之约。连自己为什么要定个闹钟都一时忘了,现在还有闲心慢悠悠的洗头发。
自己失约在先,也不好让他在外面等太久,我解锁门禁。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我一手抓着满是泡沫的头发,一手开门。
祁宇轩拿着一捧紫色百合和一袋子水果走进来,在我面前停下。我来不及和他打招呼,匆忙道:“你等我下,自己随便坐坐,可以看电视。”
我返回浴室将头发洗完,走到客厅电视柜里拿吹风机,对正襟危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祁宇轩说:“不好意思啊,昨天回家晚了点,就起得迟。”
我将电视打开:“我吹完头发换身衣服就出发,你看会儿电视。”
祁宇轩笑着问:“你喜欢看‘猫和老鼠’?”
我回到浴室,随口解释:“是许星河以为我喜欢看,其实我早看腻了,但懒得换。”
“我帮你换个台。”
“别换了,其实很少看,就当个背景音而已。”
“我想看别的,可以换台吗?”
我打开吹风机:“你换吧,记得还原。”
头发太长,自己吹的手酸,我气的将吹风机搁在洗手台上,扬声道:“还不过来帮我吹下头发!”
说完才想起客厅里呆着的那个人不是许星河,正要将话收回,祁宇轩已出现在浴室门口。
我说:“我自己来吧。”
吹风机声音太大,掩盖了我的话语,祁宇轩先我一步拿过吹风机,帮我吹起了头发。
显然,祁宇轩不是个能熟练照顾妹妹的哥哥。
我的脑袋在时烫时冷的感受中的煎熬,头发半干时终于忍不住夺下祁宇轩手里的吹风机:“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