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尸
去,却听屋子里的霍夫人继续道:“沧越那边怎么样了,还在东厢房歇着吗?”
另一侍女低头答:“沧越公子已经醒了,不过毒性未散,暂时还无法下床。”
沧越这名字听来有点耳熟,又从主仆二人对话内容得知其中了毒,宁怀薇当下不由得心中一颤。
临别之际,她在他腕间抹的毒果然发作了。
不是有意要害他,只是从前宁怀薇被出卖怕了,对任何人都不敢轻易信任。即便他答应了带她入府,可难保不会转眼就去向霍轻平告密。
到时候她人在府内就成了瓮中之鳖。
以防万一,宁怀薇只得给他下毒。这毒并不致命,只是会让人在短时间内丧失五感,昏迷不醒。
结果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会自行解毒,还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沧越。
宁怀薇将他的名字在嘴里重复念叨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从哪里听过。似乎与之相关的记忆就在内心深处哪个匣子里小心存放着,可此刻要想取出来,却找不到匣子所在了。
熟悉又陌生。
“该死,不是说是神医亲传吗,怎么连自己的毒都解不好。”霍夫人颇为不满,声音也愈发尖锐起来,“现在这状况要是没有他,我们谁都控制不住妖灵之气。那群侍卫都是凡人,再多又能抵御多久,若沧越迟迟无法好转,那我们整个霍府就拉着他一同陪葬。”
神医?
宁怀薇呼吸一滞。
是她知道的那个神医吗。
“夫人,那气真有那么厉害吗……”侍女被吓得有些害怕,颤颤巍巍地小声问,“咱们老爷不是已经被锁起来了,只要没人接近,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吧。”
霍夫人抬眼瞪她,目光在灯火忽闪下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恐惧和可憎,让人没来由地心生寒意,“你忘了吗,那周家村整个村子,七十多口人……是怎么被屠戮的。”
提及周家村被杀,宁怀薇哪里还顾得上去思索沧越的身份。顷刻间她瞳孔一暗,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到手心肉里,生生压出几个月牙形血痕。
她还以为,这名门子弟大户人家,视人命如草芥,早就把村民们是怎么惨死于手这事,抛诸脑后全忘了。
原来,还记得呢。
好,好得不能再好。
不枉她辛辛苦苦暗查数日,才终于在今晚确认,霍轻平果真是那屠村之人。
想到这,宁怀薇去摸了摸揣在怀里的那块霍家令牌,人证物证俱在,她今日就要霍轻平血债血偿。
屋内主仆二人还在窃窃私语,但宁怀薇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趣。她沿着方才侍女离去的方向,低身跨出西厢房的院门,经过一条长廊进入内院。
这霍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仅分了东西两个厢房加独立小院,而且在南北方向还各有一个前院和后院。中间则是内院与正房所在之处,也是整个府邸最复杂的地方。
宁怀薇穿过侧边小门,确认内院也没有侍卫后,便径直往那正房位置去。路上偶然撞见一个侍女,她怕打草惊蛇,立即以一记手刀打晕对方,顺带将人拖进角落交换了衣服。
打扮成侍女模样后,她倒是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大可坦坦荡荡地行于廊上,往霍轻平的住所走去。
果不其然,还没等宁怀薇看见正房的大门,便有许多侍卫出现在眼前,他们手持长剑全副武装,站成一圈又一圈地把整间屋子团团围绕。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保护皇帝呢。
趁侍卫队还没发现,宁怀薇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着,准备伺机而动。然而屋内竟突然迸发出一声剧烈惨叫,紧接着是桌椅板凳被砸到地上的碎裂声,音量之大足以震慑现场不少人。
这动静传进耳里,侍卫们被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面相觑,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宁怀薇蹙眉,霍轻平既有如此大的威力,那为何连屋子都出不来。
她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屋檐上挂着无数道符咒,看样子是请了专人特地写下,用来镇压邪祟的。
但不知怎的,这些看着贴得很牢固的符咒,此刻似乎有点摇摇欲坠。
伴随着一阵寒风呼啸刮过,其间有两道符咒终于支撑不住,乘风飘落。那密密麻麻的咒语屏障,也就此破出两道口子。
下一刻,正房大门爆裂开来,无数碎屑飞向离得最近的一群侍卫,他们暴露在外的五官和肌肤迅速被割出数道伤痕,顷刻间血流满面。
门内,一中年男子阴沉着脸跨过门槛,他全身衣衫已被自己抓得破烂不堪,黝黑肌肤上布满抓痕,烂肉清晰可见。
最为可怖的,是在他身后簇拥着一团漆黑如墨的瘴气。那气体似乎和霍轻平身子相连,融于一体,在他周围形成强大的保护壳,驱使着人慢步前行。
“鬼——鬼啊!”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