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直到晚饭结束，沈御也没出现。

那一桌子特地为沈御准备的菜没等来他的主人，一顿饭下来大家各怀心事，吃完后曹砚之交代丫鬟们照顾好林仙娥，自己骂骂咧咧地拉着许然走了，说要许然陪他喝酒。

林仙娥的伤口隐隐作痛，挪到院子里停下了，看着院里的红梅不知在问谁：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气？

月牙以为小姐在问她，她是不知道那天马车里具体发生了什么的，但联想今夜猜自家小姐应是在说沈御：“小姐，沈公子人很好的，是他让许然来帮你查王大武的失踪案！”

“？”林仙娥一愣，许然少语，她以为他只是沈御今天派来搪塞这顿饭的，没想到有这么回事。

“小姐，先回屋里吧，我和你慢慢说！”

“好…”月牙搀扶着林仙娥回到暖乎乎的厢房内，为她脱了鞋袜，又让她趴在床上，要为她上药。

林仙娥刚开始有点抗拒上药，毕竟：屁股蛋都要被别人看完了。但是几天下来她只能接受，索性把脸直接埋进了松软的枕头内。

眼不见为净！

月牙一边认真上药，一边和林仙娥说起近日的听闻。林仙娥认真倾听，越听，脸色却越沉。

原来张静那妇人，是被林仙语收买了！林仙语瞧这个妹妹上一次家宴并没有邀请自己试用她的芙蓉膏，且出落得愈发大方水灵，总觉得随远的心全被勾走，心里嫉妒得要发疯。

得不到的，就要毁掉。把林仙娥毁了，就是她最想做的事情！她暗中派人一直观察林仙娥，终于让她想到了这一计谋…

“大小姐真是太恶毒了！她这么做就不怕官府把她抓起来吗？”月牙说完后也恨得牙痒痒，看着林仙娥身上的伤，她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对不起小姐，那天我不应该离开你的…”

林仙娥艰难地抬起手蹭了蹭她的头，安抚道：“傻姑娘，你是去为我寻医啊，何错之有？”她语气渐冷：“罪大恶极的是林仙语，我没想到她竟心胸狭隘到如此地步，连手足亲情都要伤害！这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如果不是曹老弟及时救我一命，恐怕你明年就要给要给我过清明了。”

“呸呸呸！小姐，你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呜呜呜呜呜”月牙哭得更凶了，她不敢想象失去小姐的会怎么样…

两主仆又开始絮叨，林仙娥听到月牙找的大夫居然是上次偶然救下的少年思友，震惊了好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林仙娥终究扛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月牙帮她轻轻掖好棉被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关门后看到笔直地站在柱子旁的许然，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酒气。她忙比了个“嘘”的手势，拖着他走了好一段距离才说“小姐睡啦，有什么事明天你再和她说！”

许然点点头，转身回房，却被人拉住衣角。

“谢谢你，许大哥。”轻轻地一声，在雪夜里似不可闻。

经此一事，月牙觉得许然本质并不是个冰块。

夜半时分，曹府屋檐上方两道颀长的身影相靠而立。一人眼波流转，奶白的脸上驮着两股红晕，似要不稳：“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见她？”

“没必要。”沈御抿着嘴角，手垂两侧，身体却是朝着某座厢房的方向。

曹砚之翻了个白眼，嘴角抽搐。

第二天难得的艳阳高照，冰雪都消融了许多，用过早饭后曹砚之给林仙娥准备了一架舒适的豪华马车，林仙娥的眼睛亮得吓人。

“曹弟弟，偶不，曹老爷，出手真阔气！”她毫不吝啬地夸道。

曹砚之下巴往上一扬，心里一美：“有了小爷我，忘了那个他！”

“拜——”马车瞬间扬长而去，留下漫天尘土。

“啧。”曹砚之一愣，“这丫头，看来好完全了。”

到林家门口时，刚巧碰上林仙语和随远前脚进门，林仙语今日打扮得格外精心，一身粉衣，心情也似乎好得不行，满面春风，旁边的随远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在她耳边低语，她娇媚的样子让后头捧着礼品的丫鬟们头更低了。谁敢看？

林仙娥只觉得辣眼睛。这个随远真不是好东西！当然，她这个姐姐更不是。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回家，周围的人看她的眼光越发不善，对她能回来感到惊奇。是了，大家都不想她再出现吧？尤其是那对蛇蝎心肠的母女！

她穿过院子径直往主厅那边走去，抬头正看见林仙语和随远在给林父敬茶，笑得谄媚，一旁的翁雪玲笑得脸都要开花了，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几个姐姐姐夫全都回来了。

月牙低声说：“小姐！今天，好像是老爷的生辰！”

哦嚯，完犊子了。又让她碰上这事，早知道直接回屋不来凑热闹了。她想溜，那边的人眼尖利得很，不知谁喊了一句：“五妹回来了！”众人目光齐刷刷看过来落在她身上。

林父怔愣了一下，竟是快步起身走了过来，一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