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我哀(一)
的血液死死地粘住布条。
他没有去找府里的乔大夫,而是自行将布条扯了下来,布条撕扯这血肉,疼得他一口咬住了脱在一旁的外袍,狠狠地弯下了腰,到底没叫出声来。
鲜血一下就涌了出来。
他掏出怀里的小瓷瓶,忍着疼痛将药粉全撒在了伤口上,重新取了布条,将伤口裹得严严实实的,又取了件干净的深色衣袍换了,确保自己行动自如、看不出任何异常,才拿着那带血的衣袍开了房门。
谁料门口还站着个人,面色不善。
严长泽也是吃了一惊:“师兄怎么在这?”
“这是我的院子,我出现在这很奇怪吗?”杨予宁一如既往的没个正形。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杨予宁决定好好报早上的仇:“我还没问你呢,大清早跑哪去了,午饭也不见人,害得我被老爷子抓去演武场折腾了一上午……”
说着还扯起袖子露出胳膊肘上的磕碰伤,白净的手碰到了严长泽手上的衣裳。
杨予宁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又没去演武场操练,大白天的怎么换起衣裳来了?
直觉告诉他,准没好事。
“你怎么了?”
严长泽往后藏了藏衣服,盯着他直摇头:“没呀。”
“是吗?”杨予宁吸了吸鼻子,一股血腥味灌入鼻腔,直冲大脑。
严长泽不想让他担心,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道:“师兄不信任我?”
“怎么会呢?那个我偷偷让小厨房给你留了些饭菜,你早上也没吃,好歹吃些垫垫肚子,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说罢他便落荒而逃了,不愿再同他纠缠,他不想说便不说,他也可以装聋作哑装作一切都没看见。
严长泽看着回了屋的杨予宁,只觉头大,还是决定把脏衣服拿回去放着,晚上再清洗。
不是没有粗使丫头,只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学着事事都亲力亲为;哪怕是后来,他住进了武安侯府,下人们一口一个“三爷”唤他,他也总是不愿麻烦他人,更别说还是一件带血的衣服了。
当然了,他还是很听话的,也不管坏没坏规矩,放下衣服后就乖乖地跑去小厨房吃饭去了。
毕竟,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体验挨饿的感觉了。
严长泽刚从小厨房回来,就看见大人身边的小厮在他房门前焦急地唤着他。
一旁的杨予宁听得不耐烦了,从屋里出来看看情况,正好瞧见长泽向小院走来,他慵懒地朝那小厮说道:“别喊了,你三爷回来了。”说罢还朝院门口努了努下巴。
那小厮匆匆向杨予宁见礼,就小跑到严长泽面前,说道:“三爷,老爷唤您去演武场。”
“好,我这就去。”
杨予宁闻言,多少有些担心他。
“长泽,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往日他定然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只是今日,关心则乱。
严长泽点点头,认真思索片刻,道:“师兄还是回去好好躺着养养伤比较好。”
“多余我理你!”杨予宁愤愤道,自顾自地回了房,要不是看他有伤在身的份上,杨予宁高低得跳起来揍他一顿,武功差又怎样,反正他又不会还手。
严长泽见人回了里屋,索性也不再说什么,径直往演武场去了。
庄严肃穆的演武场上空荡荡的,只有杨琛一个人拿着长枪背对着大门站立,雄厚的背影,哪怕未着铠甲,也让人望而生畏。
严长泽走过去,朝那背影作揖,带着几分敬畏,唤道:“大人。”
杨琛转过身,将枪朝严长泽胸前扔去。
严长泽会意,顾不得身上的伤,接过长枪就舞了起来,眼神凌厉,出枪干脆利落,枪影飘忽不定,却将他整个人紧紧包裹住,一时间哪怕一只苍蝇都近不了他的身。
严长泽收势,低声轻咳。
杨琛看得分明,但还是忍下心来刻意忽视,走了过去指点了几处没到位的动作,板着脸道:“继续!”
严长泽重新起枪,格外注意被指点过的几个动作,一招一式都竭尽全力。
杨琛看了看他,微微蹙眉:“重来。”
严长泽心惊胆颤,这次似乎到位了呀?但他又不敢说些什么,只好咬着牙重新开始,舞到一半,杨琛拿起一旁的长枪走了过来,直接将他手里的长枪打落,脸色阴沉,依旧是冷冷的两个字:
“重来——”
他没有去捡那飞了出去的长枪,只是将手垂了下去,偷偷按了按左腰伤处,方才舞枪牵动了伤处,几乎抽搐起来。他微微低头,满脸沮丧:“大人能否告诉长泽,是哪里错了吗?”
“动作没有错。力道不够,下盘不稳,腰腹无力!”
“长泽知道了。”
他低着头,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下撇了撇,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内心闪过那么一丝委屈,腰间的伤太重,险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