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
身形一晃,姜莱下意识地瞄了眼水面。
他们已经经过浅水区,这里的水更绿阳光透不到底。
风吹过岸边的树木,垂柳拨动着水面,在安静的河面上波起一片片涟漪。她咽下了之前的半句,在男生神情的目光中难得有些心虚:“我以为、我们是达成共识的。”
“哪种共识?”
姜莱硬着头皮说:“缘来则聚,缘尽即散。”
她绞尽脑汁该如何措辞,替代‘一夜情’这个他不准提及的词语:“没有人会觉得旅行途中的邂逅,能够开花结果吧。”
所谓的共识,就是你情我愿。所发生过的一切都要在天亮之后翻篇。
姜莱抱着这样的念头,和他荒唐了一夜。早醒揉着脑袋,看见李丞协洒落在床头柜上的身份证,还是被上面的年纪吓了一跳。
姜莱原本不屑去要比自己小的男生,奈何她是个颜控。兜兜转转,最后睡了个准大学生……
特别是她回忆起昨晚男生刚开始的青涩扭捏,这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惹到了个麻烦。
姜莱处理麻烦的方式就是跑路。
趁着对方还没醒,溜之大吉。
这一点看来,确实也配得上一句渣女。
但记忆是两个人的。
在李丞协的记忆中,他们之间并不是姜莱所说的这版饮食男女。
“我分明说过喜欢你。”李丞协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他强调,“我说过想和你在一起。”
“……额。”姜莱下意识地搓着自己的掌心,直到粉白的肌肤变得通红,她抱歉道,“对不起,我可能喝多了没听到。”
年龄、经验,以及对待感情的态度,让那场邂逅真正的意义变得扑朔迷离。
纯情的求爱,还是非纯情的求欢,在四年后的现在变得没有了意义。
距离岸边的距离越来越近,率先挑开的李丞协却越说越堵。
属于成年人的游戏,如果18岁的李丞协不懂,22岁的他足够从身边那群朋友身上看清。
所谓缘分,这般稀松。来之即合,分之即散。
秋礼和吴玉成在岸上朝他们招手,下了船,他和姜莱又会回到的老板与租客的关系。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他压抑住胸口的涩,淡淡道。
姜莱抬眸,又摇了摇头。
“原本是要忘掉的,但这几天见你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好,就有些不甘心。”李丞协坦坦荡荡,不想避讳。
她明明对谁都挺好,唯独对自己挺冷淡,他诚实道:“你不告而别,一度让我觉得…我是不是那晚表现得很差。”
皮划艇接近岸边,姜莱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李丞协又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一句,她刚站起,差一点又跌了下去。
“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冒!!”
姜莱惊恐着看向岸边,确定吴玉成他们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你真行,你不怕社死,你长了张嘴,你不得了了。”
她在李丞协接二连三的直球进攻中败下阵来,有些语无伦次:“不就是一个联系方式嘛,少爷我真怕了你了,咱加还不行吗,青天白日的你别跟说书似的大肆宣扬行不行?”
男生抿了下唇。
岸边光滑的鹅卵石将水面折射得波光粼粼,李丞协的眼底亮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垂下的长睫遮挡。
他腿长,不用等靠岸。抬腿直接从姜莱身旁跨过去。用姜莱刚才试图撇清的语气回敬她:“不必了,反正出了这个镇,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以上两起事件均发生过之后,天大的缘分应该也该到头了。
李丞协拒绝了她的示好。姜莱觉得,这下应该是彻底翻篇了。
回到岸上,一群人湿得透透的。
吴玉成揽着李丞协的肩膀给他介绍他刚刚结为兄弟的那群肌肉男。秋礼询问姜莱他们漂走之后,后面的船有没有欺负他们。
欺负倒是没有,倒是惹到了个直肠子。
年轻时太好色,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姜莱叹了口气,跟着排队等待冲澡。
女生的区域,吹头发用时较长。姜莱出来后,见休息室里原本陌生的一群人打闹嬉笑哄作一团,李丞协身正条顺,在一帮大块头之间显得独树一帜。
他们坐着缆车回到起始站,漂流基地的老板很是骄傲地跑来问:“怎么样?我那处缓冲区铺得够不够大?”
姜莱的耳朵里还有水声,她斜着脑袋倒水,大声回:你这是掘了个战场!”
十多条船聚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国大战的现代分战。她被如瀑布一样的水柱泼了有七八分钟,某人说要和她同归于尽的话还音犹在耳。
姜莱诚恳地反馈道:“好玩,太好玩了,就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