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都净

你好好待着不要乱跑，外面那个丫鬟你也看紧点。”

孙素云突然站起来主动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问：“那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主动，陈倚原本要离开的动作停住，闭上眼睛笑道：“喜欢啊，不废吹灰之力就娶了个仙女，这种好事哪个男人不喜欢？不过我可不羡慕他，我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就是那天上的仙女，现在我也能娶仙女回家了。云娘，你放心，我不会像牛郎那么没出息，我才舍不得让你过织女那种苦日子的。”他摸了摸她的手，轻笑：“你等着，要不了多久，我就八抬大轿娶你进门，让你成为京城里人人羡慕的陈夫人。”

陈倚也舍不得她，但他现在和王毓住在一起，到时候被问起来就麻烦了，他又亲了口孙素云的手，不舍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云娘你照顾好自......”

他忽然停住，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什么都没有，没等他回头，孙素云拿起簪子对着他又捅了进去，陈倚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睁大眼睛拼尽全身的力气回头，道：“为......为什么？”

“倚郎，我可以跟你走，天涯海角，无怨无悔，但我的家人必须安全无恙。”说完迎面又打算捅一下，陈倚抓住她的手腕，孙素云双眼满含热泪，挣扎道：“倚郎，你抓痛我了。”

陈倚下意识松开手，孙素云抓紧机会对准他的心脏狠狠刺下，鲜血刹那间涌出，溅到了前一刻陈倚还在吻着的那只手，也脏了她往日里那张素净的脸庞。

陈倚倒在地上，他想到自己和她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来接素江，一大一小正在说话，她低头浅笑，温柔美好，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女，那时候他的心脏跳的他都怕吵到她，可他控住不住，它急切地背叛了自己，只想要追随那人，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脏是不是还想要跳到那个人的怀里。

孙素云也倒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她看到他死死地盯着自己，慢慢抬手想要摸自己的脸，但还没摸到，那只手就垂落了下去，孙素云捂住嘴，大哭道：“倚郎，是我对不起你，你不是那个画师，我们也不是话本里的故事。”

春桃听到动静开门进来，一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她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一路颤抖地爬到了孙素云身边道：“小姐，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素云呆呆道：“对，是我杀了他，是我......”

春桃不敢相信自家平常温温柔柔的小姐，竟然能干出这种事，但现场也没第二个人，她当机立断，颤抖地捡起那只簪子，声音也在发抖道：“小姐，人是我杀的，你一直在府里睡觉，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小姐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快回去，趁现在天还没亮，小姐你快回去。”

孙素云呆了片刻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哭着抱住春桃一个劲地摇头，道：“不怕，春桃你别怕，这件事谁都不会知道。我们把他丢到河里，不行，会被发现，我们现在就把他埋了，对，我们现在把他埋了，谁都不会知道他死了，春桃，快，我们还要赶在天亮前回去。”

主仆二人一边处理地上的血迹，一边将人埋在后院的树下，等两人着急处理完后，春桃又道：“小姐，这样不行，会有人发现他消失了。”

孙素云此时反应很快，道：“春桃，替我研磨。”

陈倚经常给他送情诗，她也一起带了出来，展开放到旁边，很快适应了陈倚的字体，在写到那行“一时糊涂，遭人蒙骗，误入赌场”后停顿了一下，笔尖的墨啪的一下掉了下去，晕染开来，春桃急忙道：“小姐，天快亮了。”

孙素云将那张纸撕碎，道：“重来，这张写的不像。”

等两人伪造好陈倚亲手写好的辞别信后，立马回到家中，分头行事，春桃将书信从王毓门缝里塞了进去，孙素云将陈倚从书房偷来的文书放回去，整个过程总算有惊无险，两人从窗户爬了进来倒在地上一起看着天缓缓亮了起来，孙素云痴痴地望着日出，也不知道是跟谁说话，喃喃道：“牛郎织女那个故事，我其实很不喜欢。”

春桃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点头，道：“小姐不喜欢的，奴婢也不喜欢。”

孙素云苦笑了一下，扶着凳子站了起来看到桌上自己昨晚留下的书信，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道：“春桃，这封书信连同往日陈公子送来的书信，找个无人的地方一并烧了。”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那些没被发现的话本，也一起烧了。”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