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竹其人
两人结伴出游身上都裹了一层衣服,这个时候才能具体地感受到时间一闪而逝,但外面大街上一如既往地热闹,孙素月一直拉着马车的帘子不时往外面看,嘴边带笑,偶尔还会幻想一下,用不了多久到时候白糖救会出现在这些百姓的手里,这么一想心情就更好了。
“孙姑娘?”
孙素月将帘子落下,端正坐好,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王毓只是轻轻一笑,道:“姑娘莫要心急。”
男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等终于到了,孙素月打量一下周围,似乎是郊外一家田间小院,孙素月疑惑地看着王毓,王毓放着正路不走,却带着她绕到了一间无人小径,孙素月满心疑惑,四周静若无人,放眼望去,丝竹茂密,偶尔有流水潺潺之声。
王毓突然停下步子,从怀里掏出一只笛子开始吹了起来,在这幽静之地似乎有群山回响着他的笛声,风声、水声、笛声,声声入耳,如入仙境,突然有一道琴声,王毓丝毫未停,继续吹笛,两道声音一静一动、一柔一刚、刚柔并济,但却一点都不突兀,似乎中间有一个曲调不断在重复,节奏明快、旋律优美,听着不由陶醉其中。
一曲毕,孙素月这才回神鼓掌,还不等她说什么,竹后便传来一人大笑声,等那人走出来,孙素月嘴角僵了一下,偏头移开目光,那人头发散乱,腰带也未曾系上,一副狂放不羁的做派,似乎也没想到还有别人,也有些尴尬,看了眼自己的衣着,道:“久未见人,衣着......是在下失礼了,容在下先行退下。”
之后喊来一位童子招待两人,自己去梳洗换衣去了,孙素月坐下还是有几分尴尬,没想过男主这么正经的人竟然还会有这种豪放不羁的朋友,王毓为她介绍,孙素月这才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人,刚才那人名叫闻竹,和男主算是老乡,比他大了几岁,早几年考了功名,只不过仕途不顺,已经被贬过一回了,最近因公事入京汇报。
“闻兄为人旷达豪爽,只是最近心绪不佳,无从排解,倒是与姑娘有缘,想着你二人大概会是同道中人。”
这句算是解释了今天的行程,但孙素月对男主最后一句话不置可否,等闻竹换好衣服进来后,孙素月又打量了他一眼,在心里评价了一句:人模狗样。
他先给自己到了一杯,对着孙素月说:“刚才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姑娘见谅。”喝了一口发现是茶之后,便开始唤童子,道:“今日有客人到访,去将我那几坛酒取来。”
孙素月是知道男主的酒量的,果然就听王毓推辞道:“闻兄,不可。”
“贤弟你快坐下,今日不管怎么说,都得喝几杯。”
王毓无奈只好坐下,等小童热酒时,闻竹带两人四处闲逛,开始闲聊,王毓担心他喝酒伤身,一直劝他,闻竹摆了摆手,道:“茶汤清苦,平日自己喝喝也就罢了,有朋自远方来,又怎能再喝?”
孙素月中间点了几下头,闻竹一下子像找到了知音,开始寻求同盟,孙素月看了看期待的闻竹,再看了看严肃的王毓,呵呵笑了两声,道:“各有各的好,那句话怎么说的,热汤如沸,茶不胜酒;幽韵如云,酒不胜茶。茶类隐,酒类侠,都好,都好。”
闻竹大笑一声,但随后假装叹了口气,道:“本以为是我多了个朋友,没想到还是为你说话。”
两人只是含笑不语,并不答话。
闻竹接下来开始给他们介绍自己亲手打理的小院,院子后方是两件小楼,既可以远看山色,也可以看见远方的流水,等水急的时候,听起来就像是瀑布声,水打在沙石上,清脆妙绝。
他便经常在小楼上弹琴,偶尔与水声相和,琴声闲畅;月圆之夜,闲来咏诗,诗声清雅。
不用他说,孙素月只是走这几步便感觉到了,江水山色,烟云竹树,风景开阔,自在怡人。这么一个人,竟然是梅妻鹤子,志趣脱俗,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可惜,你们来的早了,等过几月梅花开了,那才是好时节,摘了梅花酿酒,那味道真是神仙来了都挡不住。走!不说这些了,酒应该好了,我们过去喝两杯,我可是天天盼着人来,等喝完了酒,你再陪我下两局棋,还有投壶射箭,这么个鬼地方,我都快闷死了。”
梅妻......鹤子......
孙素月心里的滤镜碎了一地,但又笑了起来,这个人可真有意思。
闻竹的酒果然好,但因为接下来还要回去,两人都是浅浅尝了几口,酒醉之后,闻竹又借着酒意弹琴,只是琴声高旷之后在这山间又有几分寂寥,王毓将闻竹安置好后,便和孙素月重走来时路一道回去。
“闻兄少年成名,从不懈怠学业,一直是我的榜样。但之后仕途屡屡不顺,前几月又是家人去世,心灰意冷便决心来此隐居,前几月我来见他,他都是闭门不见,独自伤怀,我作为友人却也无从安慰,好在近几日我们开始书信往来,才得知他近况好转。你前几日身形消瘦,我担心你也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