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崩逝
人比起萧远、李恪,还是逊色几分。原以为世间再没有超过萧远、李恪二人的男子了,但眼前这僧人虽身着布衣粗服,却仿佛谪仙一般的品貌,竟是丝毫不逊于萧远、李恪。
小沙弥道:“辩机师兄,两位女施主带到了。”
原来这年轻僧人就是道岳的得意高徒辩机。
辩机,婺州(现浙江金华)人。十五岁出家,师从大总持寺著名的萨婆多部学者道岳,后来道岳法师被任为普光寺寺主,辩机则改住位于长安城西北金城坊的会昌寺,经常往来普光寺。辩机出家虽晚,但资质上乘,才华出众,仿若一骑红尘,将道岳的一众弟子甩于身后,因此最得道岳看重,在京城中亦小有声名。
不比李瑶对京城所知甚少,李盈儿是听说过辩机的。一见之下,便觉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与辩机见过礼,辩机便带二人进殿内。
殿内道岳坐于榻上,左下方坐着一个华服年轻公子,两人只是静坐,并未交谈。见辩机带二人进殿,华服公子立起身来,却是李恪。
李瑶心内无限的狐疑,只和李盈儿一起和道岳、李恪见了礼。
李瑶李盈儿落座于李恪对面,辩机立于道岳身侧。
道岳看看李盈儿,又看着李瑶,微笑着说:“三位贵人俱是李姓,亦是缘分。”
李瑶心想:他两个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县主,的的确确是‘贵人’。祖父虽然身居高位,但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无阶无品的,怎么当得上‘贵人’呢?
仿佛知道李瑶心中所想,道岳道:“在老衲眼里,有缘之人就是贵人。”
道岳示意,辩机从道岳身后取出一木匣,匣上有字“陆”,匣面上有孔,正好容一手伸入。
辩机分别端木匣于李恪、李盈儿、李瑶跟前,三人伸手匣内,各取一签。此签只是编号,签文还需从道岳身后的几排柜子里取。
李恪的签是“肆贰贰”,签文在第四排第二层第二个抽屉里。
展开纸签,李恪的脸色变得晦涩不明。原来他的签上画了一面铜镜,一高台,高台上悬一弯残月。签文曰:富贵云中月,姻缘镜里花。高处不胜寒,犹梦此非家。
李盈儿的签上写着“拾伍壹拾伍”。
李盈儿打开签文,只见西边一株菩提树,一盛装女子在菩提树下遥望东方,下方八个字:文华盛极,成与菩提。
李瑶的签最奇怪,只画了几滴水并几片云,竟无一字。
三人都有满腹的疑问,都想问道岳,道岳却已闭上了眼,双手合什,不再说话。
辩机把三人送出殿外。三人跟辩机道别“叨饶”。
辩机对李恪、李盈儿回了声“施主好走”,又对李瑶说:“‘行至水穷,坐看云起’[6],施主慢行。”便转身回殿内。
小沙弥等在院门处,将三人带走。
道岳问:“你是如何解的那签?”
辩机心下明白,道岳问的必是李瑶的签。辩机答:“弟子不才,只解得‘行至水穷,坐看云起’。”
道岳不置可否。过了一会,说了一句“此签已是三签中最好的签了”便不再言语了。
小沙弥将三人带至寺门,便告辞。
李恪道:“李小姐留步。”
李盈儿有些疑惑地看看他二人。李瑶无以言对。李恪不动神色地对李盈儿说:“本王有几个问题要想李小姐讨教,请县主一旁稍候。”
李盈儿点点头,看看李瑶,便走向自己的桥子,却忍不住从桥内掀窗看向他二人。
两人有数月未见。四目相对,半响竟无一言。
李瑶本就长的高挑,几月不见,越发显得清瘦了些。她有无限的心思,却无法言表。
想起“礼来”初见时的的翩翩少年,想起银杏谷观音禅寺外的美丽精灵,李恪觉得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这样一个活泼、洒脱、灵性、飘逸的少女,终究是被长安的种种……束缚住了。他也是长安……中的一个。
山门风高。李瑶的几缕青丝被风吹得凌乱。李恪伸出手,想帮她把发丝整理一下。李瑶躲了躲,微微摇了摇头。
李恪缩回手,他感觉无比的苦涩、无奈、无力。只要在长安,他们就活在世人的眼光中,哪里能有什么方外之地。
李盈儿远远看着两人的情形,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到底她还年幼,于男女之情尚懵懵懂懂,见两人半天又不说话,又糊涂了。
两人到底不便久留。
李恪说:“改日见面再叙。”
李瑶点点头。
两人就分开。
望着两人的轿子消失在远方,李恪心乱如麻。道岳的签一向极准。富贵云中月,姻缘镜里花。难道他的富贵、荣华、姻缘都是一场空么。
行出不远,李盈儿就一头钻进李瑶的轿子。李瑶以为她有话要问自己,谁知她一心想着自己的心思,没空问自己的样子,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