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并令陪宴射
“姑娘,”小满向前凑了凑,疑惑问道,“官家已经答应了把飞虾加到中秋宴菜单中,还特地郑重赏了你好些宝贝,可为何不藉由此事重提册封呢?这难道不是个好由头?”
允棠转过身来,头轻靠在桶壁上,双眼仍微闭,笑道:“傻小满,那太子殿下和皇太孙殿下千里迢迢去赈灾,都还没个结果,况且他们都未得赏,凭什么我只做了几道菜,就得藉由此事册封了?”
“如若祖父真的这样做了,国难当头还大肆封赏,百姓们岂不是会心寒?言官们也难免会认为我初衷有异。”
小满将她的长发拢好,浸入装满温水的水盆中,“虽然姑娘只做了几道菜,可这个主意却是绝顶的好啊,不然为什么官家和圣人都对此赞不绝口呢,等中秋宴一过,百姓们纷纷出门捕蝗,那太子殿下和皇太孙殿下岂不是不战而胜?听上去也花不了多少力气嘛!”
允棠倏地睁眼起身,转头呵道:“小满,慎言!”
小满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头怯怯道:“姑娘...”
“这是宫里,切记不可胡言乱语,不但会惹祸上身,搞不好还要牵扯到祖母。”
“是,我知错了。”
闻言,允棠才慢慢靠回去,小满帮她把头发洗好,用象牙梳梳顺,又拿了棉布吸干头发上的水分。
待她起身,小满用衣袍将她曲线渐现的身体裹住,“要我传些炭火么?”
“不用,我不冷。”
小满帮她擦拭身子,继续道:“耿忠传来消息,魏广已经跟楚翰学混熟了,这两日都在一起厮混,说来也是好笑,他只说看魏广眼熟,本以为是露了馅儿,谁知道他后来竟说是知音缘分。”
允棠也笑。
“另外姑娘说让将军帮忙在军中寻找有没有叫万起的人,目前还没有消息。”
“知道了。”
“姑娘,”小满蹲下身子,往她纤细的小腿上涂抹香膏,仰脸嬉笑着问道,“蝗灾这事,若不是为了郡主的名分,那,是为了小公爷么?”
“又胡说。”允棠皱眉嗔了一句,心下却不由自主地牵挂起来。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
南熏门外玉津园
位于玉津园中心的射圃百余步见方,其外禁军一字排开,整齐森严;其内旗幡招展,鼓声震天。
射圃内身着红白箭袖的两国兵将们,手持弓箭,在高台前左右一字排开,每当有人射中靶心便击鼓一声,由于参加宴射的都是两国的佼佼者,鼓声愈发密集,迫人心弦。
射圃北侧是一座两层高的射雁台,官家头戴朝天幞头,身着红底淡黄色团龙窄袍,腰间系通犀金玉带,坐在高台正中。
皇后和诸位皇子坐在右侧,左侧则坐的是辽国小皇子万俟丹和北院大王万俟泰,两侧再次之是诸位大臣和辽国副将们。
东西两侧建有游廊,廊内靠内有一尺高木台,上面摆了条型案几,东侧坐的主要是品级稍低的官员和世家公子们,西侧则坐的都是些王妃、诰命夫人之类的女眷。
众人皆屏息看着圃内的动静,从用于计算成绩的小旗数量来看,双方你追我赶,比分一直咬得很紧。
比起官家和瑄王的淡然,瑾王似乎更紧绷些,当看到离得最近的兵将接连两箭都没射中靶心时,愤怒地将酒盏用力顿在案几之上。
“看样子瑾王殿下着急了,哈哈哈!”万俟泰放声大笑起来,“若不是脚受伤,是不是都想自己上场了?不过我大辽一向善骑射,你们输了也不奇怪。”
瑾王闻言怒不可遏,暗暗捏紧了拳头,瑄王笑道:“瑾王意外受伤心情不好,万俟将军莫要见怪,只是胜负还未分,将军此言,是不是还为时过早啊。”
万俟泰嘴角一撇,嗤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真要是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没瑾王殿下那么小气。”
“你——”瑾王想要起身,却被身边璟王死死按住。
“来,将军,我敬你一杯!”瑄王端起酒盏遥敬。
瑾王鼻子里哼了一声,愤怒离席,璟王见了,忙追了出去。
官家只是朝这个方向瞥了一眼,并未开口。
瑾王一瘸一拐来到一处水池边,拾了几颗石子,撒气似的,用力往池子远处丢。
璟王来到他身边,轻叹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瑾王转头,怒道:“那万俟泰在战场上杀了我们多少兄弟!我没萧秉铖那个本事,对着那张脸还能笑得出来!”
“他毕竟是来使,若不好生款待之,会被人说我们小气。”璟王苦口婆心道。
听到“小气”二字,瑾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气?沙场那么多性命都白丢了么?用无数英魂来彰显我们大方,有度量?这度量不要也罢!”
“你怎么年纪越大,脾气越急了呢?”璟王无奈道,“你也知道沙场残酷,父亲既然接纳来使